王冕见师父神情严肃,想到必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交代,不敢怠慢,正要随师父走向后头,另一名弟子低声道:“师父今天真奇怪,平日里一早便来督促我等练功,今儿个来晚了这么久不说,还神神秘秘,有什么事是只能和师兄交代的?”慕容嫣耳朵尖听到了这名弟子的嘟囔便笑道:“我看你们师父教你们的武功很平常啊,一定是藏着不教给你们,只教给你们二师兄。”
一名弟子听慕容嫣这般说甚觉无礼连忙抢道:“你胡说,师父对每个弟子都很好,不会做这种事情。”此人便是十六师弟。另一名弟子扶住十六师弟伸出的手臂道:“你真是的,人家慕容小姐自然是开玩笑,怎么还当真了?”
玽诞抱拳道:“是我们失礼了,不该在你们面前议论这些。”那名弟子道:“无碍,少侠武功高强,我等不及,只是这并不是师父不愿意教或是教的不好。”慕容嫣道:“那就怪了,若不是师父的问题,难道是你们徒弟的问题吗?我看不见得,你们一个个虽然不能说聪明绝顶倒也不是蠢笨之人,若不是师父的原因,也不是徒弟的原因,那你们倒是说说看。”
那人道:“师父教我们要同心协力,又说未来某一天也许藏峰山会遭遇危机,若是光靠某一人的武功高强万万不够,因此教我们最厉害的招数不是武功,而是阵法。”
慕容嫣起了好奇心连忙问道:“什么阵法?”那徒弟道:“是天罡北斗阵法!”说出之时一脸自豪。
慕容嫣道:“我听爹爹说过,可那不是七个人用的阵法吗?你们这么多人要怎么使?”那徒弟道:“姑娘有所不知”正要说下去另一名徒弟连忙打断道:“师弟,你说得太多了。”那名弟子突觉如是连忙转道:“是是是,两位,这是我们山庄的秘密,实在是不便说。”慕容嫣噗嗤一笑:“你可真有趣,刚才若不是你师兄,只怕你已经说出来了,我要告诉你师父,让他罚你。”慕容嫣说话自带三分俏皮,众人也听出她是在开玩笑,也齐齐笑了起来。
慕容嫣觉得此处也不会再有什么有趣的了,便道:“好啦,玽诞,我看这里没什么好玩的了,我们走吧。”说着慕容嫣便拉着玽诞又朝着刚才的花园走去,二人转悠着便来到一片空地,“玽诞,你看那是什么?”慕容嫣朝着前方指去,只见空地之上插着一些木桩木架,桩上缠着麻绳,或横或纵,或三步一桩或五步一桩,木桩中间高两边低高处接着木架,四周又布着石锤弓箭等物,仔细一看石锤弓箭又都连着机关,若随意上桩触发机关只怕常人难以全身而退。
玽诞见这一切倒像是当初神秘人给他练功时用的道具便道:“这些木桩应该是练功用的。”说着便朝前走去,见那桩上尽是些爪痕,深有半寸大惊道:“莫非?这是给大白用的?”慕容嫣一听也赶忙上前仔细看了两眼道:“一定是的,你看这痕迹,分明是什么动物的爪子,一定是它!”玽诞道:“只是不知道它被关在哪里。”说着二人身后便传来一阵又沉又缓的脚步声,接着又传来一阵低沉的嘶鸣声。玽诞被声音吸引一转头,只见一张又红又长的红舌头舔了过来,正是大白。慕容嫣啊的一声尖叫躲到了木桩后,大白将玽诞按倒在地,前爪踩住玽诞两腹,痒得玽诞翻来覆去,正玩闹着,大白停了下来,双眼紧紧盯着左侧,目露凶光,突然咻的一声一只暗箭从墙角飞来,直直钉在木桩上。
慕容嫣大叫道:“当心,有暗器。”玽诞连忙起身,将大白迁到木桩后,自己也躲着巡视四周,过了片刻却不见再有暗器飞来。玽诞道:“慕容,你别动,我出去看看。”慕容嫣道:“小心啊,别跑太远,万一它吃了我怎么办。”玽诞笑道:“你也会害怕啊,放心吧,大白很乖的,不伤人。”说着便朝那只暗器跑去,只见那暗器上钉着一张纸条。
玽诞取下纸条嘴里念叨着,突然大叫道:“慕容,你快过来!”慕容嫣见玽诞喊他正想过去却见大白正盯着自己一步也不敢动道:“不行,你过来我我怕。”
玽诞走到慕容嫣旁边将纸条交到慕容嫣手中道:“你看。”慕容嫣想来纸条道:“山庄危险,速离。”玽诞道:“也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看。”慕容嫣道:“上面也没有署名,危险,这里能有什么危险,最危险的也就是这只大白了。”玽诞神色沉重道:“纸条上让我们速离,到底是谁”慕容嫣抓住玽诞手臂道:“别想了,如果你害怕的话我们明天就走便是了,哦不,立刻就走。”
玽诞被慕容嫣这么一抓心神安宁了许多道:“不行,这事得告诉柳前辈,他对咱们这么好,若是这庄上要发生什么事,我们得留下来帮助他们。”慕容嫣甩开玽诞道:“你还真当大侠上瘾啦,那柳乘风武功那么高,哪里用得到你凑热闹。”玽诞道:“说的也是,不过这事还是得告诉他一声。”
“告诉谁一声啊。”说曹操曹操到,来者便是柳乘风。
玽诞忙把纸条交给柳乘风,柳乘风看了看纸条,半晌后看着玽诞道:“少侠”玽诞道:“前辈有何指教。”柳乘风阴阴一笑道:“少侠还真是初入江湖,对旁人毫无防备,若是写纸条上所说的危险之事正是老夫呢?”
玽诞一惊,柳乘风又道:“倘若是老夫要加害几位,正好有人提醒两位快跑,你们又当如何?”玽诞慕容嫣咕嘟咽了口口水道:“不会吧”柳乘风一笑便一掌直取玽诞,玽诞连忙将慕容嫣往旁边一推,自己横臂挡下这一掌,那掌力似有千斤,玽诞被打飞数丈。“玽诞!你没事吧!”慕容嫣急切喊道,说罢便起身要朝玽诞跑去,玽诞伸出手掌道:“别过来!”话音刚落玽诞便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柳乘风呵呵一笑道:“再吃一掌!”说罢柳乘风右手一挥,左掌又劈了过来,玽诞侧身一闪,柳乘风顺势一摆,玽诞又朝后跃开只见柳乘风右掌已到胸前,玽诞心知躲闪不能只能运足全身内力挡下一掌,柳乘风一笑一掌拍了出去。
玽诞只觉浑身散架胸口一闷便要吐血,于是便双手朝后一摆运起内力,待内力走完一个周天玽诞舒了一口气。转而又向柳乘风道:“前辈为何收手?”柳乘风笑道:“呵呵,不错不错,居然能感觉出来我收了掌力。”
玽诞道:“前辈功力深厚,我远远不及,若是要取我性命简单的很,而且刚才我运力之时前辈大可以一掌要了我性命,可前辈却没有这么做。”柳乘风笑道:“好!真好!”
慕容嫣原本插不进手,如今二人不再动手便急忙跑到玽诞身前道:“你没事吧,喂!你干嘛对我们出手!”柳乘风笑道:“慕容小姐不必惊慌,老夫不过是试探一下这位少侠的武功罢了。”慕容嫣急道:“哪有你这么试的,都打出血了。”玽诞道:“没事的,虽然看起来很严重,其实没什么?”柳乘风道:“一来是这位少侠年纪轻轻武功便有如此造诣,实属难得,二来我是想告诫一下二位,今后行走江湖可不要如此轻易相信别人。”慕容嫣一笑道:“前辈,你这话不对吧,你不也是很轻易地相信我们了吗,其实啊我们早就给庄里各位都下了毒!你们都完蛋了!”柳乘风哈哈大笑。
玽诞道:“可前辈,这纸条”柳乘风道:“这纸条上说这山庄危险,可老夫也不知是何事。这样吧,明日我便派人送几位下山,免得让各位遭受无妄之灾。”玽诞道:“前辈,若是有什么危机,大可以告诉我,若是晚辈能帮忙,晚辈一定在所不辞。”柳乘风见玽诞如此侠义心肠点了点头道:“好好怪不得大白如此亲近你。”
“师父师娘到山脚了!”一名弟子大叫道。柳乘风转身对玽诞道:“二位,我的妻女回来了,我得去安排一下,二位自便。”说罢便离开了。
慕容嫣感觉方才柳乘风那掌下手不轻,深怕玽诞受了内伤便道:“你没事吧。”玽诞道:“没事,运运气就好了,走,我们也去看看去。”
全庄园的人正在庄门口迎接夫人小姐,庄内庄外也都张灯结彩,十分喜庆,几人敲锣几人打鼓,还有人吹唢呐,更有人准备了舞狮,红毯从门口一只铺到数十丈开外。
玽诞道:“要是哪天我回村也有这么多人迎接就好了。”
慕容嫣道:“你已经是少年英雄大会的冠军了,你怎知你回去的时候没有人迎接你?如果你要实在想要便跟我回家,我一定安排很多人来迎你。”
阿忘不知何时也来到二人身后道:“是迎娶吧。”阿忘插嘴道,慕容嫣脸一红,一脚踩到阿忘脚上,阿忘疼得正要叫出来,又被慕容嫣捂住口鼻,“唔”
“来了来了”一名弟子喊道,“预备,起”只见敲锣打鼓吹唢呐的一齐发声,却不是同一首曲子,各首曲子也完全不在调上,再加上鞭炮齐鸣舞狮之人完全找不到节奏,没走两步便摔倒在地场面混乱不堪
“我都说了不要你安排这些,铺张浪费不说,你看你那些徒弟哪个是干这些的料。”一女子挽着柳乘风的手道说道。
玽诞见那女子模样十分年轻,却透露一股端庄的气息,想来便是柳乘风的夫人了,玽诞一拍旁边的人问道:“你们师娘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那徒弟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师娘已经四十三岁了,怎么样,是不是看起来才刚过三十。”
柳乘风道:“哎呀,也是想给你个惊喜,问的时候他们都信誓旦旦跟我说自己敲锣打鼓一把好手,哪想到”那女子单手掩住嘴笑道:“呵呵,都老夫老妻了还整这出,不怕臊。”
“爹,娘你们慢点!”人随声至,另一名女孩从阶梯上缓缓爬上来,那女子看起来与慕容嫣一般年龄,一头飘逸的秀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一对弯眉下镶着一双明眸大眼,脸颊因爬山被热得通红,喘息中露出洁白牙齿,此人便是柳乘风之女柳芸儿。
众弟子见了连忙叫道:“师妹!”显得比见到师父度娘还要热情。柳乘风道:“这一路奔波,难得你还这么有精神。”柳芸儿道:“山下可比庄里好玩多了,娘亲给我买了好多东西,还有师兄们带我见了好多有趣的玩意儿。”柳乘风道:“好好,只是难得出去一趟,还是得矜持一些,免得人家笑话你是乡下来的。”柳芸儿娇嗔道:“爹爹你笑话我,我不理你了。”柳乘风大笑。
“师弟们帮帮我啊。”只见一人拎着大包小包走到庄前,正是柳乘风的大徒弟顾辞远,玽诞见那人随拎着那么多东西,却步伐稳健,气息平稳,可见身手不凡。
玽诞看得入神,突然手臂一疼,一看正是慕容嫣,慕容嫣道:“看看看,你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玽诞忙道:“没有,你别瞎说,咦阿忘呢?”
慕容嫣叹气道:“听说上席了,他已经吃去了”玽诞道:“这阿忘,不太好吧。”慕容嫣道:“我也说他这样没礼貌。”玽诞道:“不,我是说他吃席都不叫上我。”说罢便也要上席,却被慕容嫣一把拉回。
柳乘风见妻女归来,众人其乐融融便笑道:“快去帮帮你们师兄,后面还有很多呢,其他人就先上席吧。”话音刚落只见众人一齐走向席间,并没有人去帮忙,又见后面跟着数人,也是拎着大包小包,只不过已经疲惫不堪,待到庄前已经累得趴下。玽诞仔细一看只觉少了谁,再前后一看心下喃喃道:“王冕呢?”
“就这样,我们就从那大蛇口中活了下来”玽诞正给众人说着一路来的历险,正说到他是如何用雪花六出斩白蛇,救出叶天河与慕容嫣,众人听得出神,只有慕容嫣知道当日斩白蛇之人是叶天河,不过看玽诞吹嘘自己甚是有趣也不揭穿。
柳芸儿生在这山庄里,甚少出门,对这些奇人异事最感兴趣,听得性起便问道:“诶?那后来呢,你那个叫叶天河的朋友,死了吗?”她听得兴起一边听故事一边提问,好让讲故事的人继续讲下去,这般好习惯正好让玽诞能滔滔不绝往下讲。
玽诞一拍桌子,像是个说书人道:“要说那叶天河,他命大,没死,我们找了他好久,一直找不到,正给他办丧事,谁知他居然自己回来了。”
柳芸儿“回来了?怎么回事,他不是掉下悬崖,被大石头埋在洞里了吗?这样都能活下来,看来你那个朋友好像更厉害一些啊。”
众人附和道:“是啊是啊,给我们讲讲他的故事吧。”
玽诞道:“这”玽诞本想将叶天河的事迹安到自己身上,了没想到弄巧成拙。
柳乘风道:“好了好了,也讲了不少了,你们一路奔波也累了,明天再听吧,李少侠也讲累了,我们还安排了许多节目表演。”
柳夫人往柳乘风胳膊上一掐道:“可别说你安排的那些蹩脚表演了,唱曲奏乐的都不在调上,还不如听鸟叫,弄些杂耍还能受伤,你忘了上次老三表演吞剑,把真剑和道具弄混了,差点死在面前,现在想想都后怕。”
柳乘风道:“这”
“这什么这!”说着柳夫人身子一侧,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柳乘风见状便道:“好好好,不表演不表演。”说着双手搭着柳夫人的肩膀将她扶正。柳夫人面露喜色笑道:“这还差不多。”
慕容嫣道:“没想到他两这般年纪了还这么恩爱,哪像我爹妈。”
阿忘道:“人和人只见表达爱意的方式是不同的,有时你看着很恩爱其实不然,像你爹妈那般也未必是不爱对方,只不过是不需要表达罢了。”
众人听阿忘这般说与他平时呆呆傻傻的样子截然不同都盯着阿忘,玽诞问道:“你怎么这么懂啊?说!你有几个老婆?”说着玽诞已经单臂挽住阿忘的脖子,阿忘笑道:“哪里有几个老婆,我现在不过是个乞丐又脏又臭的,只不过是活的时间长一些罢了。”慕容嫣笑道:“说不定啊,你原来是个风流鬼,是被你那些风流债主雇人打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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