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脸皮够厚,没羞没臊。”秦柔扶额长叹,一时间无话可。
林逸收敛轻浮,暗道:“我用眼术巡视过整座院子,没找到任何线索,估计失踪的村民不在这里。”
“你的意思……那位大娘是好人?”
“尚无定论。”林逸摆摆手,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她不是大娘,你该称她夫人。”
“没关系,反正我话她听不见。”秦柔撇起嘴角,“哼,瞧她打扮得花里胡哨,绝非良家。”
“莫要以貌论人,哎哟,你吃醋了?”林逸偷乐道,目光狡黠。
“我吃醋?”秦柔嗔道,“你想得美!”
林逸陪她插科打诨,忽闻孔雪琴叩响门扉:“林公子,水已经烧热,我带您去洗浴。”
“来了。”林逸开口应道,推门而出,随她走向后院。
转至浴堂,一位尖嘴猴腮的男子佝偻着腰:“公子先试下水温,途中若觉得凉了,就往窗外招呼一声,人好添柴火。”
“多谢兄台。”林逸行礼入屋,墙边架着口大铁桶,水汽冉冉蒸腾下方有一条窄沟,火光微旺。
孔夫人在外等候片刻,隐约听得里面传来声音:“一、二、三、四……”
“他在做什么?”孔雪琴诧异地问,皱眉看向烧柴的男子。那家仆摇摇头,神情茫然。
“我进去瞧瞧。”孔雪琴拿起毛巾,整理好仪容,一把推开门,扭腰进屋,娇声:“俊公子,我来给您搓背”
话音戛止,她愣在当场,只见林逸穿得整整齐齐,双手正抓着铁桶两边,倒立过身子,脑袋往下探去,额头一触水面,又使劲撑起。
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十二、十三……”
“公子在锻炼?”孔雪琴尴尬道。
“不。”林逸吐着浊气,“这是子家传的洗头之术,需往复千次,才能将头发洗干净。”
“打扰了。”孔雪琴转身就走,刚出门就跺足抱怨:“我怎么招来个傻子!”
家仆忙问:“您搞不定他?”
“他好像有点本事。”孔雪琴脸色阴鸷,低声:“不知这子是生痴呆,还是故弄玄虚。且罢,等他夜里睡着再动手。”
而房间内,林逸仍在做着倒立撑,秦柔奇道:“公子你到底想干嘛,洗澡也不脱衣裳?”
“刚才我若脱衣入浴,现在他们就要往汤里撒葱花了。”
林逸做完一千次,耳听得脚步走远,方解开衣物,泡进水中,左手还紧紧握着含光。
风过竹院,树影婆娑。林逸被孔雪琴一路领到正厅,饭桌上摆了几十盘蔬果,却不见半碟荤腥。
“原来这妖精是吃斋的。”林逸暗中想道,便在客席坐下,侧头:“孔夫人厚待,菜肴如此丰盛,我们几个怕是用不完吧?”
孔雪琴笑道:“公子误会,我家里人还没到齐呢。”
没过多久,又有十多名男女陆续进屋,均惊讶地望向林逸,面露狐疑,目光不甚友善。
林逸笑着对他们点头示好,挨个拱手:“见过,见过……”
众人旋即收回目光,垂首盯着盘中瓜果,表情略带嫌弃。
“该吃的吃,该喝的喝,都愣着干啥?”孔雪琴不悦道。
他们这才用起食物,林逸也尝了一口,发现没有毒素,便跟着进膳。
“咕瞿……”一只蟋蟀跃入大堂,众男女同时停下动作,眼睛齐齐望去。蟋蟀跳到哪,他们眼珠就转到哪,嘴流清诞,好像看到了什么珍馐美馔。
“咳!”孔雪琴出声提醒,众男女急忙回过神,埋头吃着盘中水果。
林逸问道:“孔夫人,这附近可有古楼旧堡?”
“古建筑?”孔雪琴沉吟开口,“往南六里有座凉亭,年代久远,自妾身记事起就已存在。每逢佳节,我们都会到亭中举办集宴,公子要感兴趣,明可以带你去瞧瞧。”
“感谢夫人,咱俩一言为定。”林逸应道。用罢晚膳,他回屋休息,在床上躺了半宿。窗户纸忽然被人捅破,一缕阴风窜入室内,卷熄了蜡烛。
家仆嘴里叼着根细竹管,徐徐往屋中吹着迷烟,然后静候许久,耳听房间内阒无人声,便对身旁的孔雪琴:“大姐,他晕过去了。”
“九弟好本事,真有你的。”孔雪琴嗤嗤笑道,再一挥手:“走。”
十几人趁着夜色摸向寝居,孔雪琴轻轻推开门扉,乍见林逸坐倚床头,两眼圆睁,手里还握着把长刀!
“不好!”孔雪琴惊跃出门,心脏狂跳。
林逸手持含光,瞪着眼打呼,俄顷鼾声大作,震得瓦片都差点掉下来。
“他娘的,这什么鬼睡相?”孔雪琴悄悄掩上房门,抹了把冷汗:“是个高手,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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