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老夫人见碧桃将孩子抱了进来,立刻接了过来,走到孝和的床前,俯身将那孩子举过去说道:“珍珍,你看看这刚出生的婴儿,她还这么小,没有了娘亲如何能在深宫里活下去,你可忍心将她丢弃就一个人走了?”
孩子还在不停地哭泣,似乎听懂了他人的话一般,凄凉且悲伤,声响像一只小狐狸,憋得小脸通红,“珍珍,你睁开眼睛看着看着孩子,你看看她!”
小婴儿被放在了孝和的枕边,母女相互依偎的情景让慕容启天再忍不住流下泪来,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不能乱了方寸,不然太医就会更慌忙,孝和活的可能性更小。
孩子的小手在挣扎着,不停地挥动,似乎想让母亲抱她一下,触碰着孝和的脸,孙太医放在脉上的手渐渐地竟摸到了脉象。
“快,继续熬汤药!”喻后有了反应,孙太医惊喜的喊道,也不知道是那药起了作用,还是母女连心,那婴孩的无助将母亲的求生欲激起。
孝和终于是有了活着的迹象,慕容启天再也绷不住的哭了起来,隐隐啜泣,若是用一个孩子换走孝和他如何也不会同意,哪怕是个皇子,他想要的终究不过一个喻孝和。
为了能将皇后的性命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正的邪的招数都用上了,喻老夫人淋了凉水在头上,太医熬了汤药,产婆将那几尺长的红布在床帏四周的架子上结成了网,寓意勾住离开身体的魂魄。
“如何?”慕容启天双目通红的看着孙太医,已经是两日两夜未合眼,激动、恐惧和焦急让慕容启天像一只受了病的猛兽,时刻能扑过去将人撕碎了。
“脉象趋稳,继续服药!”银针仍然点在几个穴位上止血,孙太医吩咐了殿内所有的人,“都守着,药不能断!孩子也不要抱走!”
深更半夜,忽来一阵急促的雨点声,下雨了,秋日最喜得便是夜风送雨,梆子声一声一声的想起,打更太监的雨鞋踩在水里,有吧唧吧唧的声响,从掖庭的巷道走过来,那梆子声也由远及近,每一声都像是叩在心尖上儿。
慕云宫里的人没一个想睡的,尽管熬了两天两夜了,弥漫的汤药味道,架在门口的药炉子上咕嘟出来的水汽,一双双发红的眼睛,还有沉寂下来进入梦乡的婴儿。
……
雨后初晴,天像是踢倒了一缸的染料,染得碧蓝晴朗,一丝云都没有,那一夜的秋雨后到处湿漉漉的,护城河边的青石板路、天桥、青瓦都氤氲着一层未干的水色。
天气凉的得穿上一件长袖的薄衫子了,河道上的泊船开始升起袅袅的炊烟,烧饭的阿婆听见岸上有女人唧唧咋咋的说话声,捡了一个认识的人,喊着问道:“怎么了?都围在那里?”
“阿婆哟,赶快去衙门口排队了,皇上给赏了,今天要发米和铜板的!”
阿婆落了颗牙咧嘴笑了,起身在腰间的围裙上拍了几下烟灰,“怎么还有这样的好事咯,发米就算了,还发铜板,今天晚上有酒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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