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很想说你本来就是走狗,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又是拿出一本账册道:“你自己看!”
拿过册子,裴行俭皱眉看着,神色纠结,长安城的各项建设都在这本账册上,其中修建曲江池坊市的人手就有上千人,为了修建一个坊市大动土木。
宫墙修缮所在就有十余处,更有卫府修建外墙。
裴行俭颔首道:“下官要些石料木材,朝中再给一些银钱,人手的事某家自己想办法。”
“没钱!”
褚遂良依旧板着一张臭脸。
“哎!褚侍郎莫要欺负某家,上一次还带来这么多金子呢。”
褚遂良强作气定神闲,沉声道:“你以为朝中是人家生活吗?带回来的银钱用来弥补多年的亏空不说,还要支钱给各地的都护府,更不要说各地的官员补充,哪儿不需要用钱。”
他拍了拍账册又道:“朝中许多官吏的官服都没有置办好。”
在褚遂良的口中这朝堂很穷,穷得都快跑耗子了。
岑文本心里清楚,虽说用度紧张,朝中应付那些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下官要的不多,五贯钱足矣。”
褚遂良叹息一声,像是就此妥协了,他缓缓道:“三贯钱。”
“四贯!”
“三贯!”
“三贯五!”
褚遂良气得压在账册上的手在发抖,笑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与老夫讨价还价?”
“那就三贯钱。”
裴行俭知道再继续闹下去,可能一文钱都拿不到了,再怎么说褚遂良是现在的中书侍郎,顶替的正是原本岑文本的位置。
拿了褚遂良的文书之后,这才离开去库房领钱。
褚遂良摇头长出一口气,抬首这才见到了岑文本,他起身行礼道:“见笑了。”
岑文本摆手道:“陛下很看重曲江里的修建。”
只是这姓裴的刚走,他又回来了,一脸焦急又盼望地道:“褚侍郎,下官忘了一件事。”
“你又怎么了!”
终于,褚遂良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你有完没完!”
裴行俭还是堆着笑容,问道:“下官的俸禄是秋后还是来年给?”
“休沐前会给的。”
“多谢。”
裴行俭道了一声谢脚步匆匆的离开中书省。
褚遂良气得哆嗦地重新坐了下来,他真是烦透了这个姓裴的。
刚走出不远就撞见了李义府。
“见过李少卿。”
“裴府尹不用多礼。”李义府一脸的客气,拱手道:“府尹的官阶比下官还要高不少。”
见裴行俭还是谦逊的姿态,李义府示好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又道:“是褚遂良为难你了?”
裴行俭手里还攥着文书,“倒也没有,褚侍郎也有他的难处吧。”
后来褚遂良问起了这笔银钱的去向,其实裴行俭并没有拿这笔银钱修缮京兆府,而是拿着钱去给各县修缮田亩沟渠和道路了。
以至于裴行俭在各县的名声更好了。
这件事很快就在朝野传开,褚遂良近来很惆怅,当初为难裴行俭,现朝中议论不少。
下朝的时候,他们虽然不会大声说,可私底下的议论中,能够感觉自己成了众人口中的小人。
而裴行俭成了众人口中的可造之才。
回到自家府邸,褚遂良不停给自己灌着酒水,又道:“老夫一切都是为了社稷着想呐,他们不懂老夫!”
他将心中的烦闷与怨气都放在了酒水中
长安城的弘文馆,近来狄仁杰长高了不少,十一二岁的年纪的孩子,每天都会长高一分。
按照许敬宗的建议,狄仁杰除了看这些前贤典籍,也会看史书史册。
晋书与汉书成了狄仁杰的酷爱。
张柬之道:“仁杰,我们去秋猎可好。”
狄仁杰手捧着书卷道:“这是骊山重印的汉书,所用的是欧阳询老先生的楷书,看着很是舒服。”
“去!秋!猎!”张柬之一字一句地道。
“柬之,你应该多读书的,再过三年我们也可参加科举了。”
“仁杰,你太痴迷了。”
狄仁杰回道:“非是痴迷,而是需要,柬之难道不读书吗?”
张柬之洒脱笑道:“在下胸中皆是沟壑,可骊山有诗百篇,我辈就算是读一辈子,也写不出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狄仁杰重复道:“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唉……”
这张柬之是被打击的,被打击到没有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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