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杭兴憎恶已不及,怎愿见他?
小沙逊要见于杭兴,原因很简单——织造!
沙逊洋行的两大支柱产业,一是烟土,第二就是纺织贸易及相关。
于杭兴这段时间拜访了不少洋鬼子,计划进口最先进的织机,提高产能、降低成本,以应对与东洋人的竞争。
他没找沙逊洋行,但消息被小沙逊知道了。
于杭兴的兴业公司,是整个上海滩最大的织造企业;织机的更新换代,涉及到一大笔金钱。
小沙逊刚来上海滩从叔叔手中接过洋行,正想做一番事业,以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就盯上了这笔买卖。
这个洋鬼子已数次想要跟于杭兴见面,但都被于杭兴推拒掉了。
...
赵景阳来到于宅,于宅的佣人引着他向客厅走去,尚未及近,便听到了严厉呵斥声:“...我们神州地大物博,欢迎所有带着好意的外国人来赚钱、做生意;但我绝不欢迎残害我国我民的人!”
“滚出去!”
便见一个年轻的洋鬼子和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华人灰头土脸被赶了出来。
里面还丢出一句话:“容定坤,你给我听好了!我于家,再不欢迎你这样的人。”
赵景阳听在耳中,目光便落在了脸色极是难看的中年华人身上。
这人,长得倒是人模狗样!
有一副挺拔的身姿,有一张方正的脸。
却是容定坤这厮!
容定坤和洋鬼子被赶出来,低着头直走,实在没脸;他也不认识站在一旁的赵景阳,没多看。
说来便是赵景阳和容定坤的第一次会面,在这样的情况下。
赵景阳自己也没想到。
这厮儿子还在赵景阳手中没换回去,却这里又来撩拨于杭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料来与青年洋鬼子有关罢?
直看到洋鬼子和容定坤狼狈而逃,赵景阳这才走进客厅。
早有引路的佣人说:“老爷,赵景阳先生来了。”
于杭兴坐着太师椅,衣着虽古板,里头长衫、外面是褂子,头发却是短发;此间还未消气,眼镜后面的眼睛里,尚有一丝怒意未尽。
于是说话不那么客气:“你就是瀚海的赵景阳?”
赵景阳从容走进来,拱了拱手:“于老板幸会,我就是赵景阳。”
于杭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赵景阳却先找了椅子坐下来,坐稳了,这才道:“于老板在别人那儿受了气,却要在我这儿发泄?”
于杭兴一听,身子微微直起:“一丘之貉,如何撒不得气。”
赵景阳失笑:“于老板脾性,还真是令人侧目。”
说:“你说的一丘之貉,莫不是指我赵景阳和容定坤吧?”
便直摆手:“于老板,你把容定坤拿来与我赵景阳相提并论,是在侮辱我呀。”
于杭兴道:“你是帮会里的路数,容定坤是烟土中的恶鬼;怎么就不能相提并论?”
赵景阳哈哈大笑:“于老板着相了。帮会如何?帮会也不尽然都是阴沟里的蛆。”
说:“我瀚海虽以帮会为名,可绝非下三滥的货色。”
于杭兴嗤笑:“杀人如麻,也能自谓之‘好’?”
“为什么不能?”赵景阳笑道:“死在我手里的人多,可因我而过的越来越好的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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