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丝翠儿的拍板决定卡诺顿今后的走向,尽管真假未知的豺狼人入侵令卡诺顿的未来变得飘摇不定,如同被浓雾所笼罩的远方山岭,无法窥探其真实。但无论如何,那位年轻领主的意志代表着伍芙尔人并不打算对此听之任之,而是要以自己的意志将其把握改变。
骑士们分散出去执行芙丝翠儿的警戒巡逻任务,盖洛普也一并走出村庄,不过他是去附近树林打点野物。杉木村算是被毁了,他懒得推测村里还有多少粮食没有被烧毁。
太阳渐渐挂到天空的最高处,村里重新燃起了许多篝火,那是由于大多数房屋已经被豺狼人的火箭点燃烧毁,伍芙尔人不得不露天做饭。死者已矣,而生者还要过日子,持续了一个上午的激战,耗尽了村庄守卫者们的体力。
村里的男人从地窖里挖出以前藏好的玉米,架到篝火上烤熟,塔可饼和面包那些复杂的东西,眼下没有人有心情去做。死在乱箭之中的大角羊变成了加菜,都剥了皮,割下筋和角,用削去枝桠的小树串好,架到篝火上煎烤。对于伍芙尔族来说,大角羊的地位与耕牛相当,是重要的生产工具,据说在一些经济不发达的地区,连贵族也很少吃,如今拿来下饭总比喂给乌鸦和苍蝇要好。
盖洛普把三只去掉内脏的鸟儿用湿泥包裹,丢进篝火里,等烤熟了,砸开泥封就羽毛便会自然脱落,省去拔毛的麻烦。当他开始犹豫着把打回来的野兔是做成烤全兔还是杂肉汤的时候,一个倩影闯入了他的视线并开口说话引起他的注意:“听见我在说话吗?”
“啊,抱歉,刚才在想一些事情,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回过神来的盖洛普抬起头,马上认出她就是之前挨了萨满一记闪电术,被打飞摔下围墙的元素法师。
这个女孩穿得很少,差不多就是只穿着一套比基尼内衣的感觉,但胸兜和三角裤上用银线绣出一些起到增幅作用的魔法回路,绝对不是只为了遮羞。右手拄着桦木法杖,武装带上束在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上,多半放满施法材料的小皮包干瘪了下去,本应插着液态药剂的皮套空空如也;变得破破烂烂的披风搭在裸露的香肩上,说明她在刚才的保卫战中也贡献卓著。
盖洛普在整理母亲的遗物见过类似的衣物,遗憾的是从来没看到母亲穿过,她总是穿着与普通居民无异的朴素长裙,谁又会想到她可能是一位隐居的元素法师呢。
“呵呵,我叫米雅法儿?桑达克?加西亚,如你所见,我是一位元素法师。你就是在山坡上射出附有火球术的羽箭的神射手么?”米雅法儿半眯着琥珀色的眼眸,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好像不太确信自己的猜测似的。
模仿着米雅法儿的语气,盖洛普以自嘲的口吻介绍道:“是我,盖洛普?奥斯坦?莱斯利,如你所见,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猎人。”
“呵……”米雅法儿竖起一根手指低着下巴,发出一个长长的呼气音,眼眸里流露你别拿我当白痴的眼神:“普通的猎人?用风压术将原木当武器推下山坡杀伤豺狼人,也是你干的吧?那么,麻烦你告诉我你普通在哪里?”
盖洛普耸耸肩,双手一摊说:“一群骑士当中,只有一个穿着从豺狼人身上扒来的皮甲,连代步座骑都没有的猎人弓箭手,难道不够普通?”
“那么,我就对你的身份更好奇了。”米雅法儿一下子凑到盖洛普身前,身子弯曲前倾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猎人有箭无虚发的技艺不奇怪,但你居然懂得使用元素魔法,谁教你的?”
少女淡淡的体香扑鼻而来,盖洛普别过脸,不是为了回避米雅法儿锐利逼人的目光,而是她这个姿势恰好将双峰中间那道幽深的峡谷展露在他眼前:“我去世的母亲,她好像是一位隐居的元素法师。她说过,只要不是资质太过差劲,能够摆脱魔法学徒身份的见习法师都会扔火球。风压术也是很基础的低阶法术啊。”
米雅法儿好像误解了盖洛普别过脸的原因:“会扔火球术的元素法师是很多,但能够把火球术附魔在其他物质上,加上延时启动咒语,有这样的本事,足够考取魔法公会的正式元素法师资格了。我越来越想请教你的母亲的名字了。”
“蜜妮安。”盖洛普答道。
“蜜妮安?”听见这个名字,米雅法儿不仅没有就此停下,反而进一步质疑道:“那么,她的父名呢?”
“我不知道。”
“真的吗?”米雅法儿凑得更近了,近到双方可以感觉到对方的鼻息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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