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林安采购了两大车厨具和食材,做了一桌子菜。
全是和林平学的,有油焖大虾、烧茄子、番茄炒蛋,还有满满一锅米饭。
叶风吃得很撑,倒头躺在了落地窗边,道:“我都十几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林安收拾好碗筷,站在门边喊道:“叶队,那我走啦,晚安,好好休息!”
叶风一只手撑起身子,道:“从明天开始,一直到两周后我病假结束,每天都要来我家报道!”
“啊?”
“啧啧!我可是个病人啊,胳膊都烧焦了,连一个照顾我的人都没有,也没人遛狗,好惨啊!”
叶风软绵绵靠在窗上,惨兮兮揽着锅底假哭。
“好吧……如果没有任务,我就来。”
“得嘞!门禁卡我已经塞到你包里了。”叶风立刻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
锅底摇着尾巴向林安奔去,咬住她的裤脚,不让她走。
林安一脸黑线,原来这家伙早有预谋。
一连几天,局里风平浪静。
林安下班就来叶风家里做饭、遛狗,楼口保安都把她当做了女主人。
周末上午,叶风一个电话打来:“喂,我饿了,狗也饿了……”
林安从瑜伽垫上爬起身,去冰箱里搜罗一番蔬菜水果,就要出门。
林平抱着胳膊,怒道:“那个小子凭什么让你去当免费保姆啊,他要是动不了,我打120送他去医院住。把我家安安当成什么人了?”
“没事啦,哥。我……也挺开心的!”
话一出,林安立刻红了脸,不敢相信这就是心中所想,“那,那个也是因为叶队是我领导,他教了我很多东西……”
林平黑着一张脸,揉了揉她的短发,道:“别全信他的鬼话!执法者哪有一个好人,你忘了咱爸了?”
“我不也是执法者吗?”
林安气呼呼地躲开了他的手,登上鞋子向门外走去。
与此同时,叶风四仰八叉躺在窗边,盯着马路上火柴盒一样的小车,捂着胃部,嘟囔着:“怎么还不来啊……”
一曲“梦中的婚礼”奏响,叶风抓起手机,刚瞥了一眼显示屏,就一骨碌爬了起来。
“喂,爸……”
“半个月前,我给你介绍的人,你是不是一直没有联系。”
电话那头,传来江东学低沉的嗓音。
“没兴趣,工作忙,不考虑谈恋爱。”叶风不耐烦道。
“没和你说笑,你必须见丽娜,合适的时候考虑结婚,她父亲和我有很多业务上的交流。”江东学的语气坚定不移。
“哎呀,那有空再说吧,我马上要出警了……”
“我已经和你单位领导确认,你就在家休假。丽娜刚好来嵩昭市出差,刚与我联系过,现在已经到你家楼下了。马上起来去接她!”江东学提高了音量。
薛丽娜大概170公分,高挑白皙,留着披肩长发,穿着柠檬黄色大衣,长相清纯可人。
见了叶风,她惊讶道:“阿风,你长高了!”
“你以为我永远和14岁那样啊?十几年不见,你也终于恢复女儿身喽!”
叶风嘴角微微勾起,回忆起她初中时候的非主流毛碎发。
“人家一直是女孩子好不好!”薛丽娜嘟起了嘴。
突然,“咔哒”一声,公寓门的电子锁被打开了。
“叶队,你起床了没?我带了大棒骨,可以给你熬汤……”
林安一边说着,一边提着巨大的购物袋进了屋。
一抬眼,就看到薛丽娜正好奇地凝视着自己,“有客人啊?不好意思,我来的不是时候……”
“没有,我也是顺便来看阿风的,结婚之前,总得先了解一下新郎吧。”薛丽娜露出了礼貌又疏离的微笑。
结婚?新郎?
林安只觉得心里莫名一沉,魂魄仿佛一瞬间被抽走,耳畔只剩下轰鸣。
她疲惫地笑了笑,打算落荒而逃。
“您是阿风家烧饭的钟点工吧,我们今天出去吃,您可以提前休息了。”薛丽娜站起身,一只手搭上了叶风的肩膀。
“你这玩笑开得有点过分了啊,丽娜。”
叶风一闪身躲开了她的手。
径自走到林安身边,勾住了她的肩,“这是我媳妇,刚去菜市场回来。”
“这是……你媳妇?”
薛丽娜指着穿一身黑色运动衣的林安惊道,“这也太普通了点。”
“娶媳妇嘛,自己喜欢就行,对不?”叶风冲着林安眨了眨眼。
“……”林安脸腾地红了,一时间,除了点头,什么也不会。
“没想到,你这浪子也有回头的时候呦。嫂子你可得擦亮眼,别被他玩了。我和那家伙同学好多年,他可是劣迹斑斑。”
薛丽娜甩甩头发,拉开了大门,“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下次来省会的时候,我请客哦。”
当屋子里只剩下两人。
林安盯着离自己只有几毫米的叶风,轻声道:“叶队……这是?”
“我家老爷子非要我相亲。”叶风开了罐啤酒,咕咚咕咚灌下了肚,“骗骗那丫头而已,我可不想结婚。”
“哦……”
林安的心,忽又沉了下来。
也许丽娜说的对,他本就是个浪子,对自己的特别,不过是一时寂寞逢场作戏。
“你怎么了?”
叶风凑到她面前,好奇地打量着她忧郁的眼睛。
“没事。”
林安淡淡一笑,想起了自己父母的悲剧,若是像叶风这样洒脱恣意也好,不曾结缘就不会伤悲。
“叶队,明天开始我可能没时间来了,你的手臂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吧。咱们单位见吧。”
……
那晚格外安静,叶风在地板上辗转反侧。
锅底悄悄走来,舔舐着他的脸,湿漉漉热乎乎的。
他的心也像被小狗的舌头舔过一样,想着林安,痒痒的,暖暖的,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为什么突然不再来了?为什么突然这么冷淡?
我究竟对她是什么感情,她对我又是……
“女人真是麻烦啊……”他一把搂住了锅底。
“汪汪汪?”
……
窗外天空黑得压抑,屋内的长管灯,亮着惨白的光。
窗子上,倒映出一个个孩子们奋笔疾书的倒影。
黑板上方挂着大标语:距离高考还有67天。
班主任坐在讲台前,打着呵欠,批改着联考试卷。
心想,只要熬过这段最关键的时期,就是光明的暑假了。
新校长在开高三教职工大会时,已经明确说了:“务必保证嵩昭一中升学率不低于去年,学生不能出一点事,就是死也得高考之后死!”
班主任满意地环视一圈,还好学生们都被管理的服服帖帖,连一个抬头的都没有。
突然,“吱呀”一声,前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戴着棒球帽的少年走了进来,手里攥着一件校服外套。
“同学,你有什么事吗?”班主任问道。
“我就来这里说句话。”
那少年摘下帽子,露出染成蓝紫色的短发,黝黑的脸颊上,一双三白眼露出一丝凶光。
“我们在上课,有什么事,你先和我去外面说!”
班主任立刻站了起来。
她明白,这个孩子不是本校学生,必定是混进校园惹是生非来的。
学生们纷纷抬起了头,好奇地盯着这个闯入者。
“不说的话,我是不会走的。”少年盯着第四排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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