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很聪明,可他毕竟才十三岁。
“不说话?我二姐看过,她还夸我写的真好,她对我可好了,比我姐都好,除了二姐,谁也不支持我,可是……”
张信上前一步,眼神再次狠厉起来,“陈辛杰这个王八蛋,他居然骗她,还有田宇,真应该千刀万剐了他们!”
张信步步逼近,抬起右手,看了看手里的钉子。
“你们容不下我,我就杀了你们!你的胳膊上,也必须跟我一样,把你的胳膊抬起来,把你的胳膊,抬起来!”
张信上手,一把扯住包梓乐的胳膊,撸起袖子,笑的很疯狂。
“你没有,所以我给你。你爸爸不来,那就把你杀了,不……是折磨,就像当年他折磨我一样,我不杀人,他才是凶手,他是凶手……”
张信自言自语间,缓缓抬起右手。
包梓乐用尽全力去抵抗,声嘶力竭的喊着“放开我”。
可张信听不进去,他举起铁钉,面带笑容,用力的向下刺去。
然而。却没有得逞。
在最后时刻,周禹赶来了,他被迫开了枪。
砰——
“啊!!!”
张信的右手中枪,鲜血肆意的流淌,痛处让他恢复了清明。
他已经被包围了,十多个执法者,举着枪对着他。
他一把抱住了包梓乐的脖子,将包梓乐挡在身前。
“张信!你放开他!”
尤一天和金在贤也赶到了,只比周禹慢了一步。
外面的天暗了下来,执法者带着的手电。汇聚在张信的身上。
除此之外,窗户外又涌进来一批特警,将张信团团围住。
周禹举着枪,厉声喝道:“张信!不要伤及无辜,你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抵抗!”
张信发出了桀桀的怪笑,他眼睛里只有一个人。
他看着金在贤说:“金彦,你果然没死,可是你的儿子马上就要死了,你难道就不想跟他告个别吗?”
知情之人都知道,张信错把金在贤当成了十年前的金彦。
金在贤看了一眼包梓乐,包梓乐的脖子,被死死的卡住,小脸憋得通红。
“死?哼……”
金在贤忽然像换了个似的,不顾尤一天和周禹的阻拦,走到了最前面,勾着嘴角说:“张信,你觉得,在我面前,你有资格杀人吗?”
张信的脸色立即大变,不光是张信,尤一天的脸色也变了。
像,太像,金在贤演的,太像十年前的金彦了。
“你……”
如果说,张信是尤一天的阴影。
那金彦就是张信的阴影。
面对金彦,他本能的畏惧,“你儿子在我手上,我想让他死,他绝对活不了!谁也救不了他!”
金在贤又是一声冷哼,一边摇头,一边发出滋滋的鄙视声。
“你的人生还真是失败啊,一事无成,说的就是你,窝囊,胆小,自私,还喜欢夸夸其谈。知道你爸为什么不去看你吗?”
“因为失望,他从不希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建康平安。”
“而你却眼高于顶,自诩不凡,以为自己可以成为千古留名的大作家,是你把自己逼上了绝路,是你把自己与外界隔离,是你把自己活活逼疯了。”
“到头来,你怨这个怪那个,连最亲近的人都不了解你,你得有多失败啊?”
张信满目的怒火。
他害怕金彦,畏惧金彦。
因为金彦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他的人,甚至比他自己都懂自己。
他不敢直视自己的软弱和自私,而金彦却能准确抓住这些来打击他,就仿佛是他自己照镜子一样。
张信沉默良久,忽然大笑,“你以为我会上当吗?金彦死了,早在十年前就被白雾害死了,你只是他的影子,连自己原本样貌都没有的、披着别人人皮的影子。”
张信的一句话。深深的戳痛了金在贤。
他只是影子,没有原本容貌,只能在哥哥的光辉下生存……
见金在贤不说话了,尤一天喊道:“你怎么就知道这不是我哥?你就能确定我哥死了?他可是人人敬畏的教父!”
张信的脸上,再没有半点恐惧,看着尤一天说:“连你也想学着虚张声势?是忘了怎么被你爸吓得屁股尿流了吗?”
“你!”
尤一天被激怒,上前一步。
然而,金在贤却开始脱外套,在众人不解的注视下,他将外套的里面翻了出来,然后重新穿上。
橙色的大衣,转眼变成了黑色。
所有人都看得出,他的这件衣服是定制的。
当黑色这一面露出来,尤一天彻底愣在了原地。
黑色,夜的颜色。
“你说我死了?那你说我是怎么死的?张信,我说过,那个指使王二喜杀人的人,我会查出幕后的真凶,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可我还没有忘。”
金在贤露出了他哥的招牌微笑。
这回,由不得张信不信,因为这件事,是他守护了十年的秘密。
“金彦,你不得好死——”
砰!
张信在最后一刻,真的要将包梓乐置于死地。
周禹为了救人开了枪。
这一枪他打在张信的肩膀上,并不致命。
包梓乐得以脱险。
当包梓乐瘫倒在地时,人们这才发现原来,张信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被他藏在腰带上,可是刀锋对着的,却是他自己。
在他喊出最后一句怨咒的那一刻,他把刀,捅进了自己的心脏。
张信缓缓的跪倒,自始至终盯着金在贤。
在他断气前,喃喃的说出了今生最后一句话——
“你,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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