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陆舒的关系,尤一天三人在进门时,并没有受到盘查,进来后,便直奔楼房去了。
初春这会儿,丘山的气温还在零度以下,楼房内的暖气很热。
里面的结构,和寻常所见的宿舍楼很像。
每个老人或者单间,或者老俩口住一间。
虽然只有三层,为了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楼房内还安备了电梯。
“这地方不错啊,哥,我看咱俩以后,可以考虑来这儿养老。”
不等金在贤说话,包梓乐说:“贤叔以后有我养,你一个人住这里好了,糟老头子,老了之后肯定更懒。”
金在贤闻言,笑而不语。
尤一天直接上手,拍了一下包梓乐的脑袋说:“你这小白眼狼,你贤叔才来几天啊?你就死心塌地了,你忘了是谁把你拉扯这么大了?没良心,我告诉你,等我老了,我就算赖也赖上你了,敢不养我?”
包梓乐吐了吐舌头,故意气尤一天。
他的两位叔叔,是他今生最亲最爱的人。
他们一天天老去,而他却一天天长大,不仅要尽孝,还会为他们养老送终。
“310,是这间吧。”
看了一眼门牌号,尤一天抓住把手,就要进去。
刚推开一条门缝,就听见屋里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老不死的,我都告诉你多少遍了?你这屋暖气坏了,听不懂吗?还让我给你盖被子?你自己有手有脚的,怎么了?断了?看看你这德性,儿女都懒得理你,你活个什么劲儿?白白吃着养老金,占着公共资源。”
尤一天推开门,正看见护工拿着扫地的扫帚,正往老人身上抡。
“你住手!”
尤一天上前抓住了护工的胳膊,用力拉扯到一旁。
看了一眼床上的老人,不是陈西禾。
虽然不是,可他毕竟是老人家,老人的脸上满是泥垢,也不知多久没洗脸了。
屋里温度很低,老人穿着单薄的睡衣,被子掉在地上。
看着尤一天,痴痴的喊着“毛毛”两个字,应该是老人儿女的小名。
“你,你们是谁啊?这里没有准许,一般人不让进,你们不知道吗?”
尤一天看着老人时,脑海里出现的是尤军的样子。
被这个女护工一喊,尤一天心头大火,“你管我们是谁?你拿着工资,享受着补贴,就是这么照顾老人的?这躺着的要是你父亲,你也要拿着扫帚打吗?”
女人自知理亏,不想跟尤一天纠缠。
但她知道,尤一天不是老人的子女,“你们给我等着,乱闯养老院,等我叫人过来,把你们抓去派出所!”
说着,女人拔腿便跑。
尤一天也不拦着,他知道拦着也没用,就算出手打这个女人一顿,不仅不解决问题,搞不好还会被反咬一口。
他直接拨通了陆舒的电话。
陆舒毕竟是老执法者,各方面认识的人很多。
陆舒能把陈西禾送到这里,一定是有熟人的。
尤一天把情况跟陆舒说完,电话里,陆舒不知道砸了什么东西,显然很愤怒。
陆舒说,这件事交给他办,尤一天便挂断了电话。
临走前,帮老人盖好了被子,老人自始至终都在喊着“毛毛”两个字。
关上门,尤一天深吸了一口气。
金在贤拍了拍尤一天的肩膀,“陆执法者会解决的,别想了。”
尤一天没有说话。
养儿防老,如果都是这样的子女,做父母的,得有多寒心?
就在尤一天打算找个人问问的时候,隔壁的门开了,出来的正是陈西禾。
陈西禾坐上了轮椅,在监狱里的时候,得了风湿性关节炎。
虽然没待几年,却苍老了不少。
这些年在养老院里,虽然有专人照顾着,可是秦律的这道坎儿,是他的心结,也许直到死的那一天,才能解脱。
“我还说你们走哪去了,陆舒都跟我说了,进来吧。”
陈西禾虽老,记忆力视力各方面却没有衰退。
他说这话时,盯着金在贤。
他知道,眼前这人不是当年那个打他的人,但是这张脸,他不会忘。
屋里的设施倒也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茶几,两把椅子,墙上还挂着电视。
唯一比较突出的,是东墙柜子上安置的神位。
尤一天却盯着柜子上的灵牌出了神,那是秦律的牌位,陈西禾每天都会上香。
“都坐吧,喝水的话暖壶里有,自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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