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秋,丘山第二监狱。
探监室。
“呦,陆舒?”
三年过去了,金彦明明在监狱里,但精神面貌。却比外面的人还好。
除了皮肤变得黑了,脸上也多了一道疤。
陆舒穿着警服,严肃地盯着金彦说:“秦律去世了。”
金彦的表情渐渐凝固,再也笑不出声来,“什么时候去世的?”
“就在昨天,突发心脏病,走了。”
是秦律把金彦送进监狱,可金彦并不恨秦律。
恰恰相反,如果不是二人走的道不一样,秦律会是他最好的朋友。
在这个世界上,最缺的是像秦律这种人。
因为秦律愚,愚孝,愚忠,愚义。
这是一个不懂变通的人,可从始至终,秦律都是正的,他没有坏心思,他的心中有法。
沉默了半晌,金彦才开口说:“替我送一束花吧。”
“你自己去吧。”
陆舒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说:“这两年,金在贤和尤一天,一直在想方设法为你减刑,下个月一号,法院会重审你的案子,不出意料的话,你应该很快就能出来。”
金彦并不高兴,反而皱眉道:“有我的口供在,怎么可能翻案?”
“也只有一份口供,不是吗?”陆舒往前探了探身子,不解的看着金彦说:“怎么,听你的意思,你不想出去?”
金彦沉声说:“能帮我个忙吗?”
陆舒闻言,感觉滑稽,笑着说:“你还需要我帮忙?”
“我进来三年,外面的线不可靠了,所以要拜托你帮我查一下,金成明案的所有档案。”
陆舒心中微沉。
金彦果然还是金彦,他虽然在监狱里,但他所掌控的线,却像一张大网一样,这就是教父的实力。
“凶手已经伏法了,你是怀疑案子有问题?”
金彦摇头说:“我是想看看小家伙们是怎么破的案。”
……
金彦教唆杀人案重审。
法庭上,金在贤和尤一天从韩国赶了过来。
金在贤请了最好的律师,做了充足的准备。
但是开庭当天,金彦在监狱里,将一名犯人打成了重伤,旧案未翻,又添了一起故意伤害罪,金彦出狱的日子只能延期。
教唆杀人罪因证据不足,罪名不成立。
但故意伤害罪,却是罪证确凿,因此法院宣判,金彦有期徒刑两年。
在最后这两年时间里,金在贤和尤一天曾几度来探望金彦。
可金彦一律不见,谁也不知道,金彦在搞什么鬼。
……
五年,距离出狱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探监室的门拉开,金彦走了出来,脸上的伤疤,永远的印在了那里。
青虚虚的胡子茬,看起来似乎沧桑了不少,这两年时间里,他谁也不见。
而今天来的人,他却出来了。
隔音防弹玻璃的对面,坐着一个男生。
男生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大衣,皮肤白皙。
男生长的很帅气,拥有宝石般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看上去应该是混血儿。
金彦落座,二人没有急着拿起电话,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金彦微笑着拿起电话,对方也拿起了听筒。
“好久不见了,载贤。”
男生名叫李载贤。
韩法混血,是金彦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五年十个月,你离开釜山时,我送的你。”
李载贤的中文非常好,他精通五个国家的语言。
金彦微笑说:“是啊,你送的我,当时还说办完事就去找你,结果也没来得及。”
“你的变化很大。”
“毕竟是监狱里,你还是老样子,依旧帅的没朋友。”
李载贤平静的看着金彦说:“我写给你的信,你为什么不回?”
在这近六年的时间里,李载贤写了上百封信给金彦。
金彦说:“你的信我都看过了,从你开始写书,到你与你父亲相认,再到前几天才寄来的信,我全都看了。”
“我以为……”
“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出去,你的事情,有我来处理。”
李载贤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
这段时间,他每天都过的胆战心惊,他没有朋友。
唯一的朋友就是金彦,而这件事,也只有金彦才能帮他。
……
金彦提前出狱。
比既定的日子提前了一个星期。
走出监狱的大门,身上穿着的,还是五年前的那件黑色大衣。
剪掉长发,添了伤疤,他的眼睛显得混浊,眼皮乏力的耷拉着,看上去似乎没什么精神。
脸上的沧桑,让曾经的美少年变成了阴翳的大叔,那份孤冷的气息更浓了。
阴云笼罩在丘山的空中,这是丘山的第二场雪,银装素裹,整个世界都很安静。
无痕的雪地上,留下一串足迹,金彦孤身一人。
出了杂货店,金彦紧了紧衣领,拆开新买的烟盒,从中抽出一支香烟。
打火机啪嗒一声,橘色的火焰传出了微弱的暖意。
深吸了一口,沉了沉。
一团烟雾从金彦的嘴里吐出,分不清呼出的是气还是烟。
一辆黑色的大众,停在了金彦身前,车门打开,李载贤从驾驶位下来。
“怎么不提前通知我?我去接你。”
金彦微笑说:“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是来这里见面比较好。”
看着金彦的样子,李载贤心中不忍,“没告诉金在贤吗?”
金彦点头,“人多了太张扬,出狱而已,不是什么光鲜的事。”
李载贤为金彦打开车门。
金彦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撵了撵,这才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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