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正如柳鹿所说,什么“天至”、什么“风水阵”、什么“诅咒”,在如今看来,不过都是一个个编织出来的谎言。
为的都是掩盖一些暂且不为人知的肮脏的事实。
所以他根本不怕有什么所谓的命运。
真正令他感到齿寒的是,如果当真存在一个幕后黑手……
那么这个人苦心孤诣设下这样一个局,要把喜福会的后人们聚集于此,目的到底是什么?
换言之,是想杀了他们,还是在一次利用他们呢?
“十年前,传说有一段风水密语,你了解多少?”
白朗问,“凤凰锁心,八街藏头,盘古南苑,只手遮天……”
“这个问题,之前就有人问过我了。”
柳鹿露出笑容,“就是那个自称仙姑的小丫头,我告诉她,这东西我没听过,总之,应该跟柳门无关。”
“那你知道2·19案吗?”白朗决定再试一次。
柳鹿一怔,“当然,彭城人当年都有印象。”
白朗继续望着她。
她犹豫再三,继续往下说,“不过应该说,2·19案确实跟柳门有点瓜葛。”
“什么瓜葛?”白朗急问。
“当时我爸接待过几个人,闭门接待,看起来很神秘,我问那些人是谁,我爸告诉我说,是执法者,他们要执行行动了,但是心里没底,就来求了柳门的平安符,毕竟我家专司家宅安宁。”
柳鹿回忆,“虽然当时我爸说得有些含糊,像是在敷衍我,不过一切也都说得过去,我没再细问。”
“后来,没过多久,2·19案就发生了,我在报纸上看到受勋执法者的照片,其中有一个站在最中间的,就是上次来找过我爸的!”
“我很高兴,举着报纸去喊我爸,说原来跟你求过护身符的执法者拿奖了!而且他活下来了!可见平安符真的很灵!”
“但是我爸看了报纸之后,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他还要求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别人。我没听他的,结果被他大骂了一顿!”
“你没听他的,所以你把这件事告诉给谁了?”白朗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紧张。
柳鹿一笑,“我告诉给白衣了,就是你爸爸。”
……
一个精巧的红色荷包,上面用金线绣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字”。
看起来是“字”,其实是“符”。
十年前,丁文正走进喜福会柳门的时候,一眼看见墙上挂着的巨大符纸,不免透体生凉。
没想到,做成小号的平安符挂在身上,却显得精美许多,再没有那种威严。
这十年间,丁文正没有一刻放下这个符,他开始习惯于戴着它参与每一次行动。
时间久了,他也开始有些迷信,这东西好像确实有点用处。
在关键时刻,当真救了他一命也说不定。
方小舟敲门而入,叫了一声,“丁局。”
丁文正点头,“部署得怎么样了?”
方小舟说,“没什么太大问题,我们已经对喜利猪扒包的总店,完成了外围布控,也跟他们在澳门的老板进行了联系。”
“由老板出面,安排今天下午三点开始闭店进行清洁消毒,这段期间,店内安排的消毒工作人员都会是我们的人。”
“现在只差跟袁梅本人进行说明了,等跟您这边汇报过了之后,我就亲自去跟袁梅说。”
丁文正说,“好,白朗怎么说?他今天会不会跟你一起行动?”
方小舟说,“对他已经做了安排。”
丁文正想了想,“你们记得要去枪房领枪,虽然最理想的方案是大家都不动火,但还是得做好万全准备。特别是白朗,他的情况你得了解一下。”
“据我所知,自从上次,那个法医陈伟民,死在了西京八街的酒吧里,白朗就一直在枪方面很忌讳。恐怕你还是要跟他做一做思想上的工作。”
方小舟连说,“当然,当然,不知道丁局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丁文正站起身,把放在桌上的平安符递给了方小舟。
方小舟一愣,“这是?”
“是我之前出任务时候,随身带着的小玩意儿。”
丁文正说,“今天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出来了,我现在也不大出外勤,留着没用,不如送给你,当是一个祝福吧。”
“这我怎么能收呢?”方小舟连忙拒绝,“太贵重了!”
丁文正笑了笑,“贵重倒是真的算不上,但确实有年头了。我之前就想过,等我准备离开公安这份工作的时候,我就把它送出去,你是我们刑侦局最年轻的组长,精兵强将,送给你再合适不过。”
“丁局,你要离开公安这份工作?”方小舟疑惑,“现在吗?”
丁文正维持着笑意,“啊,差不多了,我儿子在国外,现在希望我过去跟他住在一起,我觉得也差不多了,最近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再这么撑下去,恐怕也不太现实。”
“更重要的是,未来是属于你们的,我们这些旧人,迟早要被时间所遗忘,你说对吗?”
……
沈天青小心翼翼地看着对面的十三仙。
他们二人,此时就在医院人声鼎沸的一楼大厅里,在两排休息椅上相对而坐。
“咱们哪儿也别去了,我看无论是哪儿都很危险,况且执法者探组还回去局里支援了。”
十三仙说,“所以不如就坐在这里,人越多,场合越公开,对你来说越安全。”
“对不起啊。”
沈天青吞吐吐,“刚才你一下楼,那个保镖就冲上来,直接亮出一把小刀,我就害怕了,就跟着他走……我现在胆子确实变小了,要是放在几个月前,可能我就……”
“可能你就发狂了,然后直接抓过刀来反杀对方?”
十三仙冷笑,“让我一进门看见一地血污,那也很糟糕,总之,无论哪种都很糟糕。”
沈天青低下了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麻烦倒是谈不上。我就想知道,林樱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十三仙问,“他难道就是仅仅跟你谈了你们两家集团的合作?你不要骗我。我知道你对钱、对家族企业这种东西都不感兴趣!他能用什么威胁你,让你这么上心?我猜是用人命?”
沈天青沉默不语。
“哦,看来我猜对了。”
十三仙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用谁的命?用我的?”
沈天青忍不住了,“我知道你会觉得我很懦弱,但我真的没办法不去考虑……”
“还真是用我的?”
十三仙起身坐到他旁边,“你傻吗?过去十年里,我跟林春山的狩猎之约一直存在。如果他们真杀得了我,我早就变成他们所谓的‘祭品’了!”
“可是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所以说,他们过去杀不了我,现在也一样杀不了我,你根本没必要为我考虑!”
“过去不一样!”
沈天青说,“林樱刚才说了,你爸跟你说的什么‘狩猎之约’,根本就不作数的,完全没有真正实践过!要是他们想抓你,早就抓了!是他们没有动手!”
“他们甚至还派人保护过你,还偷偷想办法给你提供过钱,不然你怎么可能自己活得下去?”
“他这么告诉你的?”十三仙冷笑,“谎话连篇,刚才我真应该更狠一点骂他!”
“他说了,如果你不相信这些,他提醒你想一想,还记不记得夏威夷的房子,后巷口的生意,还有……山间橙子店。”
沈天青问,“仙姑,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还记得吗?”
十三仙的脸色骤然变了。
她用一种惊怖的眼神投向地面,足足过了半晌才说,“林樱真的跟你说了这些?”
沈天青点头。
又过了一阵子,十三仙才低声说,“那三个地方对应的是三件事,都不是什么好事。但它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我当时都很惨,而且差点儿死了。”
“夏威夷的房子”是香港的一家甜品店。
十三仙刚从彭城前往香港打工时,第一份工就在这里做。
老板是广东人,平时广东话跟普通话掺杂着说。
一开始表现得很和气。
时间久了,就开始对十三仙动手动脚。
十三仙平时避免跟他接触,但还是有些大意。
毕竟吃住都在店里,有一次吃了碗芋头糖水,不知道里面被放了安眠药一样的东西,开始头昏脑涨。
那老板直接扑过来要侵犯她。
十三仙仍有意识,拼力挣扎。
老板气急了,便伸手很掐住十三仙的脖颈,那么用力,是真的发了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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