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露出自豪的笑容,“店长快成了我们的活招牌了,前些天店里也来过一些人,一直往店长这边看,好像还在偷**照片呢。”
“你观察得倒是很仔细。”十三仙边掏钱边说。
“嗨,有时候客人没那么多,我就四处看看咯。”
服务生麻利地找零,“小姐麻烦右边稍等!谢谢惠顾!”
十三仙顺从地走到一边,她寻找好角度,以便仔细观察那位店长郑安琪。
按照沈天青的说法,这个女人就是沈西来的发妻,也就是他和姐姐沈思月的亲生母亲。
在方小舟跟沈天青提起了这件事之后,沈天青就陷入矛盾之中。
这种矛盾,让他一直没能回复警方的提议——到底要不要跟这个多年未见的母亲相见?
十三仙问他:“你在害怕些什么呢?”
沈天青自己也很难说清。
他一下子担心母亲对自己过于冷淡,甚至完全不认这个孩子。
一下子又担心场面过于撕心裂肺,万一母亲突然抱紧他,两人一起为了沈思月的惨死,而抱头痛哭……
十三仙一面感叹他,还真是想象力丰富。
一面劝他说,很可能这两种极端现象都不会发生,就算见了面,事情也终究会是一个平淡的收尾。
沈天青不服气,质问她为什么这么肯定?
她又不了解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什么人。
十三仙说,这段时间给人算卦,见过的人多了,不管什么样的人,几乎都有一个共通点:趋利避害。
在这个目的之下,人们不会做出什么极端动作,基本都只是平淡地承认一些事实,努力避重就轻罢了。
沈天青想了想,索性问:“仙姑,你现在可以这样置身事外地评论,是因为你无法理解我的感情。如果换成是你自己,这么多年来,生活中一直都没有母亲,难道你就可以坦然面对吗?”
“我只怕我自己连一声‘妈’都叫不出口。”十三仙苦笑。
“这个问题我也很难回答,我离开我母亲的时间,并不比你少啊。”
现在十三仙坐在快餐店里,吃着猪扒包,看着不远处的郑安琪,心想,原来这就是沈天青的母亲了。
人还是要承认血缘的力量,沈天青的眉眼,跟这女人高度相似。
旁人都称赞过沈氏集团的公子哥相貌清秀,原来是要感谢来自母体的基因。
如果把时间倒退二十年,十三仙断定,她一定是个走在人群中能引起轰动的美人。
然而也正是这样一个美人,丢下一双儿女远走高飞,在澳门改名换姓,拥抱了全新的生活。
时至今日,她或许对前夫沈西来的飞黄腾达不甚留意,可是对她的孩子呢?
特别是那个惨遭分尸、死后十年才得以重见天日的女儿沈思月,她可曾有过惋惜和痛心?
郑安琪忽然向着十三仙的位置走了过来。
此时客人并不多。
十三仙低下眼睛,听见头顶上方传来声音,“小姐你好。”
她语气里微微的停顿,都跟沈天青有些相似。
十三仙不得不回答,“你好。”
郑安琪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清晰地浮现出来,让她的表情透露出一种“母亲”的光环。
“我看你有些面善,好像前些日子在网上看见过,你好像……救了一个孩子啊。”
十三仙一怔,回想起上次盘古南苑的案子。
自己从地道上走上来,当时现场有一些媒体记者,拍了些照片。
看来郑安琪是看到了那次的新闻,还认出了自己。
十三仙还没想到该怎么回答,郑安琪倒是善解人意地说,“是我太唐突了,这么冒昧地来跟你说话,请你谅解,不介意的话,赠送你本店的两个蛋挞尝尝。”
十三仙道了谢,心里暗暗琢磨:如果郑安琪看到了盘古南苑的新闻,那么她不可能只记得自己,而忽略了那个案件中的另一个主角——
那个在新闻照片中满手血污、被怀疑差点打死了人的主角,就是她的儿子沈天青。
……
陈冰玉的家属又来了。
这次来的是她的表哥和姨妈,他们带着整理好的一些陈冰玉的遗物,想要给警方提供线索。
小凯粗略地看了看,盒子里有日记本,有课堂笔记,还有一些日常收集的小物品,看起来陈冰玉很喜欢用便利贴写字。
这些物品上都贴了一些便利贴,有些记录着一些生活提示,比如“多喝水”、“早睡早起”,还有一些只是单纯摘抄了歌词或者名言。
无论怎么看,那都该属于一个充满生机和美好年华的生命,而不是如今这个可悲的结果。
白朗没有问话,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陈冰玉的姨妈说,“冰玉的妈妈已经病倒了,不能来。我对你们的调查情况也了解过一些,听说你们已经在学校里查过冰玉的同学了,有一个人你们注意没有?就是她的男朋友,好像叫小周。”
“周群英。”小凯回答,“我们也调查过他了,只是陈玉出事的时候,周群英已经证实不在现场,所以……”
“冰玉跟我提起过他,说他什么都好,还说两个人特别合适,但最近这段时间,她突然闭口不提了……”陈冰玉的表哥在一旁接话。
“后来她还问过我,是不是男生在追女孩子的时候,都是有固定套路的?这些套路是不是都可以在网上学习?我当时觉得很尴尬,也没有正面回答她,但是她好像很为这件事苦恼,甚至还哭了。”
白朗心中一动:难道陈冰玉察觉到了“天堂谷”培训班?
只听表哥继续说,“周群英这个人我没见过,但是冰玉给我看过一些他们两个人的聊天记录,我当时就觉得那男孩有问题,简直像个控制狂。”
“我问冰玉为什么不反抗他,冰玉还替他说好话,说他很受欢迎。很多女生就因为嫉妒冰玉成了他的正牌女友,甚至还到网上去骂。”
“陈冰玉有没有说过是什么网站?”白朗问。
表哥摇头,“这倒是没说,我当时问她怎么会知道,她说自己去网站上搜索了自己的名字。”
不敢想象,当她看到满屏扑面而来的恶毒诅咒时,会是怎样一种感受?
白朗痛苦地叹了口气,。
起身抱起那盒物品,他需要把这上面所有的便签,统统查看一遍。
这上面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陈冰玉的自我告解和轻声呢喃,这里面或许能找到害死她的人。
白朗想,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导致她死亡的人,就应该被称之为“凶手”。
方小舟走了过来。
“还在为彭艺的案子操心?”方小舟问。
“我看了看你们的进展,你现在还是坚持怀疑死者的男友?”
“这个人参加了一个情商培训班,班内的授课内容,就是关于怎么追求女生的,这其中也不乏有控制他人心理的内容。”
白朗说,“我想再查查这条线。”
“嗯,就是沈天青老同学的那个培训班?”
方小舟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当然可以,这次的案子全面放手让你来负责,你不必向我汇报进度,只是别拖太久就是了。”
白朗笑问,“组长你也对培训班有了解?不妨说来听听?”
“那倒是没有。”
方小舟说,“这些都是沈天青告诉我的,为了沈思月的案子,我经常跟他见面。他的事就不多说了,上次告诉过你关于叶云飞这个人,我查了查,这人的底细不算厚。”
“在东南亚一带有些不清不楚的纪录,他前些天又去了一趟缅甸,不过不是独自去,是陪同一个人往返。那人是个年轻女性,二十八岁,姓胡,最近一直是林家的座上宾。你对这个人的信息掌握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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