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机告诉十三仙,刚才自从他上了林素子的车,他就一直在录音。
“经历了这么多事,你也算是一直智商在线了。”
十三仙感叹,“我也想听听,林素子她都说了些什么。”
沈天青鼓起勇气,“其实就算今晚你没有碰见我,我也会去找你的,很多事都想和你商量……”
十三仙一笑,“谢谢你的信任,不过,这该不会是你从那个什么‘情商培训班’里,学来的套路吧?”
沈天青连连摆手。
只是他忽然想起,对于林泉,他还有些事想对十三仙说。
“你不信任他,我很理解。”十三仙自嘲。
“说句实话,他虽然算是我的弟弟,但我对他也不够了解。案子越往下查,跟林家的关系越密,你防着他一些,在情理之中。”
“不仅是因为这个。”
沈天青说,“上次跟他一起被绑架后,我发现他有点奇怪,特别是面对凶手江东的时候,他的很多反应,都不像是正常人的反应。”
十三仙抬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他当时说的一些话,很像是故意的……”
沈天青斟酌着说,“像是故意怂恿江东杀了我。”
……
这是白朗第三次见魏明。
第一次是在跟踪周群英的时候,在酒吧看了个侧脸。
第二次是为了作证周群英去修手机的口供,请他来执法局当面聊了几句。
现在是第三次,见的是照片,通过系统资料。
印象里,魏明非常健谈,很擅长跟人拉近关系。
他跟白朗握手的时候,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直接去拍了拍白朗的后背。
只是白朗个头太高,让他的动作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在外人看来,这的确是很亲切的肢体接触了。
那一次他的证词也很简单,跟周群英所说基本一致:周群英是他的学员,两人很聊得来,很多事情都会在一起商量。
某日,周群英说自己的手机坏了,附近的店铺都修不好,问他有没有什么门路?
于是,他带周群英去了一家位于电脑城里的小店,店主姓张,是他的老相识。
两人把手机留给老张修理,然后就去附近的拉面店吃饭。
大概两个小时后回来,手机已经修好,花了三百块钱。
执法者们已经去找这位修手机的老张进行核实。
但魏明强调,他不知道周群英的手机里有什么东西,也从来没有过问。
至于照片外泄的事情,周群英没有跟他提起过,他全然不知。
“现在的年轻人,很开放的,什么不敢玩儿?”
魏明说,“也许几张照片曝光出去,也未见得就会伤害到谁,说不定还是小姑娘自己发出去的,想当个网红呢。”
白朗对他这番话不予置评。
但他对魏明的态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魏明刚来执法局的时候,表现得很紧张。
后来发现警方问的是修手机相关的事情后,才放松下来。
这让白朗怀疑,他是不是暗藏着其它见不得人的脏事儿?
既然现在周群英这条线“死”了,不妨从他的周边查起。
白朗审视着关于魏明的个人资料,发现这个人并不简单。
从文件上来看,魏明拥有两个产业。
一是“天堂谷”培训班,还有一个挂在“天堂谷”公司旗下的“文化子公司”,实际上产品只有一个,就是一家网站。
表面上像是个无伤大雅的许愿网站,点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
里面除了一些常规的祈福帖子之外,还充斥着大量带有恨意,甚至诅咒意味的内容。
比如希望情敌毁容,希望讨厌的老师生病,希望前男友出事故……
白朗看着看着,仿佛听见一声声仇恨的低语,在耳边响起,不由得后背一阵恶寒。
小凯开玩笑,说这网站大概就是让大家写写东西发泄一下的地方。
这个魏明一面办学习班教人怎么去讨好别人,一面又办这个网站让人把情绪倾吐出来,他倒是脑筋转得快!
白朗说,这里可能不仅仅是发泄情绪那么简单。
这个网站有信仰,信的是狐仙。
小凯探头过来看了看,“狐仙?聊斋故事里讲过不少,现在还有人信?”
白朗看了他一眼,明显惊讶,“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彭城的狐仙?”
小凯摇头,“我不是,我是大学毕业之后才来的,难道彭城对狐仙有特殊的信仰?”
白朗没回答。
他心里深埋着一个答案,那个关于喜福会的答案,只是现在还不想说出来。
他逼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案子。
在一众诅咒声中,试图找到一些案件的线索。
“在这里说别人坏话,还真是无所顾忌,居然还有指名道姓的?”小凯在一旁说。
白朗抬头去看,的确看到许多林林总总的名字。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看起来让人心头一惊。
他看着看着,不免点开网站的搜索栏,尝试输入了一个人的名字:死者陈冰玉。
“你为什么一定要问别人的名字呢?”十岁的白朗,对父亲提过这个问题。
当时喜福会尚在发展阶段,白门却已是大势。
每日登门拜访求签问卦的人,源源不断。
母亲带着两个门徒负责招呼,父亲就端坐在堂上,不疾不徐地对着上前而来的客人轻言细语。
白朗躲在角落里偷听过几次,父亲说的话好像总是那两句,“所为何事”和“替何人求”?
有些客人会问,“一定要姓名吗?只给生辰八字不行吗?”
父亲总是摇头,坚持要问到每个名字。
若是有人信口胡诌,父亲就仿佛能洞穿对方的想法,一定要再三询问,“可是真名?”
白朗十分好奇,憋了几天,终于在晚饭时,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父亲回答说,“一个人的姓名是很重要的,你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原本悄无声息,是名字赋予了你一段意义,代表着你的血脉连接,寄托着家人的感情。无论福报还是运势,都跟名字紧密相连。名字就像是一种魔法。”
小时候的白朗。依旧困惑,“那如果叫出一个人的名字,就好像在对那个人施法吗?”
父亲笑笑,“如果你带着善意去呼唤,那名字就是福报的开端,如果你带着恶意去呼唤,那名字就变成诅咒的靶心。”
“而无论是福是祸,针对的都是特定的一个人,做我们这一行,一定要弄清楚,你记住了吗?”
白朗摇头。
母亲在一旁嗔怪,“他年纪还小,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万一他胡思乱想,晚上就睡不着了。”
父亲冲着白朗一眨眼,继而回说,“没关系的,我猜他根本不会多想,他对我们这一行,是没有兴趣的。”
知子莫若父吧。
白朗后来时常回想父亲对自己说过的话。
似乎从很小时候起,父亲就不曾额外要求过自己,为了继承祖业而做过些什么。
不过对于他好奇的发问,父亲都会认真解答。
细细数来,除了十年前,白家出事的那一次。
如今白朗晃晃脑袋,把回忆的阴霾从脑海中去除。
小凯惊讶的疑问声不断传来,“这上面,居然有这么多条内容,都是跟死者有关的?”
“我一直以为骂人是要偷偷骂,起码要用外号或者代称来骂,居然就这么明晃晃地写出来,还写得都这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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