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下意识地摸出一根烟,刚拿到嘴边又放下。
“我是执法者,你们应该信任我,因为我的职责就是查案,除此之外,我没有其它目的。”
“没有私人目的?”十三仙意味深长地追问。
白朗反问,“倒是仙姑你,到底为了什么,一直在这趟浑水里?”
说到这里,他决心再赌一把,“是不是跟你那位师父有关?”
“什么师父?”沈天青一脸迷惑。
“仙姑也不是天生就会算卦的,总得有个领路人。”
白朗褪下手腕上的手串,推到十三仙眼前。
“如果我没猜错,这串珠子上,就刻着仙姑师父的名字,喜福会黄门,我猜得对吗?”
十三仙也不多言,直接把自己手腕上的珠子也褪了下来。
“既然如此,物归原主,喜福会白门的信物,也该还给你白朗。只可惜,要听你说实话太难,十年前白门惨遭杀戮,你敢说你不想查出真相?”
两人一推一还,互相交换了手串。
沈天青惊呼起来,“狼哥,原来你是喜福会的后人,这么说来,你也会看风水?你也是个神人啊!”
白朗无暇顾及他,只是紧盯着十三仙。
“仙姑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是不是黄门的黄老板,安排你来调查这些,为的是查明十年前喜福会的人命案?”
十三仙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说对了一半,确实有人想要查喜福会的案子,我也确实是为了这个人,而做的这些事。只不过她不是什么黄门的黄老板,你也认识的,她的名字也刻在手串上。”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白朗恍然大悟。
曾经自己戴在手上的那串珠子,显然来自黄门,其中刻了一个字,“珍”。
黄珍!
凤凰城的“鬼宅”心心居那起案子里的女死者!
当时的保安赵进发,虽然认了罪,但却在证据还不清楚的情况下,躲进洗手间里自杀,结果死无对证,以遗憾收尾!
白朗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受害者,竟然也同为喜福会后人!
“所以你是为了黄珍……”
沈天青喃喃,“但是杀死黄珍的凶手,不是已经死了吗?”
十三仙斩钉截铁,“没那么简单,黄珍之所以会被杀死,一定跟她想查的事情有关。所以十年前的悬案一天不查清楚,我就一天不会放手!”
“当年喜福会的几条命案,都发生在沈思月失踪之后,这几件事情很可能相互关联,所以……”
说到这里,白朗看了看沈天青,“所以沈大少说得也没错,从某种程度来说,我们的目的的确相同。”
“所以我们组队吧!”沈天青一脸恳切地凑过来。
“我们三个人各有所长,如果能强强联合、互通有无,查清一切就指日可待了!”
“我没什么意见。”
白朗摊手,“就看仙姑的意思了。”
两双眼睛,一齐看向十三仙。
十三仙想了想,“我决定……”
话还没说完,忽然病房门开了,探进来一个男人的大半身体,“不好意思打扰了,是白朗执法者叫我来的。”
这一声打断,十三仙干脆闭紧嘴巴,不再往下说了。
沈天青和白朗两人,不由得一阵泄气,同时“嗨”了一声。
白朗抬眼去看,来的人也让他生不起来气——
是物证鉴定中心那个主攻基因研究的年轻“海归”——夏天恩。
白朗站起身,招手,“小夏,你进来,给这位病床上的姑娘做个采样。”
十三仙把被子拉上来盖住鼻子,“采什么样?检查不是都在医院做过了吗?为什么还要你们警方的人来查我?”
“不是查你,是为了保险起见,验一验杜雨给你扎进去的药,有没有什么病毒反应。这都是按规定办事,不用紧张。”
白朗一面振振有词地编瞎话,一面给夏天恩递眼色
无奈,那个夏天恩有些愣愣的,进了门就直直地注视着十三仙,连行动都迟缓了起来。
十三仙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干脆自己直起身来,没好气地问,“你看什么?”
“我看你的眼睛。”
夏天恩摸了摸脑袋,“你的两只眼睛,好漂亮。”
……
白朗跟沈天青,一前一后走出病房。
白朗主动打破沉默,“你还好吗?我怎么听说,你在地道里的时候,好像跟平时有点不一样?”
“因为我有病。”
沈天青干脆地回答,“我有躁郁症,所以必须按时吃药,也不能受太大的刺激,不然就容易发疯。这病已经很多年了。”
白朗倒是没料到他如此坦白,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沈天青倒是善解人意,“狼哥你放心,既然我说了要跟你们组队,我就已经决定,以后绝不对你们撒谎,不管你问我什么,我都会照实说的。”
“好。”
白朗马上问,“那你老实告诉我,盘古南苑之后是哪里?按照那首风水密语,应该也有说明下一处地产吧?”
“盘古南苑,只手遮天,然后是……”沈天青想了想,“西城种柳走断脚!”
“西城种柳?”白朗一阵错乱,“你确定?”
“我确定,这是我姐姐失踪后,我亲耳听见别人说的。”
沈天青言之凿凿,“难道你知道其它版本?”
一句话切进了白朗心里,十三仙说的是“东门看柳”,到沈天青这里又变成了“西城种柳”。
怎么看都是南辕北辙!
这两个人,到底谁在对他撒谎?
白朗正想拉住他,再问往下的密语怎么说,刚好方小舟打来电话。
只能先放沈天青离开,自己走到一边僻静处接起。
“你跟沈天青在一起吗?”方小舟劈头就问。
“没有,他走了。”
白朗看着那个瘦瘦高高的背影回答,“组长,你问他干嘛?”
方小舟清了清嗓子,“是这样,我现在在沈西来的办公室,刚刚我们已经取得了他的同意,采集了他的DNA,马上送回去,跟之前找出来的骸骨进行检测。”
“好啊!”
白朗仿佛看到了曙光。
现在所有怀疑的焦点,都集中在沈西来身上,从他入手,想必能查到不少东西。
“现在情况有点变化,沈西来忽然改了口,说他也怀疑那副骸骨就是他女儿沈思月,而且十年前他就认定,沈思月不是失踪,而是死了。”
方小舟压低声音,“我问他为什么当时不报警,他就说,因为他怀疑一个人是凶手,而他想要保护那个凶手……”
“谁?”白朗的心里打起鼓来。
“他儿子沈天青。”
方小舟回答,“他说他儿子有躁郁症,而且从小就有暴力倾向。”
白朗大笑三声,“十年前,一个17岁的孩子杀人、分尸,还要分七个地方埋尸,他骗鬼呢?”
“这点我也问了。”
方小舟叹气,“但是沈西来说,他知道儿子有帮凶。那个帮凶就是当年喜福会里的风水先生,‘胡黄白柳’四大门里,白门的大师父,白衣。”
从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听见别人说起父亲的名字。
仿佛一声惊雷在耳边响起,白朗感到一阵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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