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柳老师,是否就是柳门的后人?
白朗心乱如麻:当年喜福会出事后,柳家是最先离开彭城的。
如今却突然现身,难免让人感到不安。
想到这里,白朗匆匆跟六哥道了个谢。
刚想挂电话,只听六哥说,“小狼,你上次提到过,你在找一串手链。尽管你现在手上戴了一串,但毕竟不是你的?”
“怎么,有消息?”白朗连忙问。
“也不算,只是柳老师,传闻她会给她的信徒们送上一条手绳,上面穿一颗黄色的珠子。跟你手上那串珠子的质地,倒是有点相像。”
六哥沉吟,“她的信徒不少,这珠子恐怕已经发出去不少了。你别嫌我多事,我就问一句,你找的这到底是传家宝,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难道这东西并不贵重,甚至可以量产?”
白朗哑然失笑。
这手串的确是四大门共有的传家宝,原本取材于一种凤胆石。
国内不多见,但价格也不昂贵,要想复制量产。倒是容易。
只是手串的特殊之处,不在于珠子。
而是在于串珠上。会以特殊工艺刻上家族传人的名字,以此跟赝品做以区分。
好比白朗自己那串,一颗珠子上刻的是他父亲的名字“衣”,一颗刻着他的“朗”。
而沈天青帮他从黑市“买”来的这串,一个字是“雨”,一个字是“珍”,显然来自于另一门。
可惜。父亲跟柳门一向没有太多来往,白朗对柳家人的名字,一概不知。
现在六哥问起,他也不好把刻字等等的一系列门道都说出去。
只能随口回答,“不好说,柳老师发出去的,也许是个高仿也说不定。”
“好吧。”
六哥说,“别怨我没提醒你,这个柳老师来头不小,也是背后有人要推她一把。”
“你可知道,现在哪位人物有意掌控彭城的教育界?看看最近的新闻吧,那个提出要兴建学校、开设教育基金会的富豪,林春山。”
……
沈天青觉得自己一直在做梦。
八街上发生的事恍如隔世。
恐怖的消息突如其来,又随着他的DNA检验结果,尘埃落定。
法医说的话,他听得不明不白:心心居地下的心脏,西京八街地下的头颅,竟然都来自一个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那会不会就是姐姐沈思月呢?
不确定。
法医是这么说的:目前的情况来看,倾向于是。
就这样,姐姐在模棱两可之间被判了死刑。
警方宣称,他们接下来会全面接手这个案子,也会跟沈西来保持接触。
在征得沈西来的同意后,将用科学检验给出确切结果。
在此之前,请沈天青按兵不动——不要对父亲透露任何相关讯息。
沈天青觉得有些好笑,内心却一瞬间生出无限可能:血缘的闹剧好像只在电视剧里上演,一旦出现在现实,让人没有真实感。
当时警方的问话结束后,他晕乎乎地站起来,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他记得白朗在身后扶了他一把。
他回身说我没事哥,先走了,晚上还要跟几个地产界的合作伙伴喝顿酒呢。
后来他就一直在喝酒。
西京八街的拆迁结束后,他转而接受盘古南苑的整修项目。
沈西来授意他代表自己,出席各种酒局,所以有接待不完的客人,和谈不完的合作。
他举杯、盯着合同双眼无神,可是脑海里一直有个幻影:那是沈思月穿着连体泳装,在深蓝色的海底飘浮。
一个浪拍过来,她失去一颗头颅。
再一个浪拍过来,她整个人开膛破肚。
“姐。”沈天青哽咽着叫了一句。
周围立刻现实高筑,酒桌上的人七手八脚将他从幻觉中打捞。
他意犹未尽再叫一声“姐”。
这时,听见金得利的声音,“大少,你喝多了,哪里来的姐,这周围都是哥啊。”
沈天青嬉笑起来,生拉硬拽让自己从梦境里挣脱出来,抬手对着金得利举杯。
“金哥,再走一个,我没……”
金得利咳嗽了两声,“大少,你断片儿了。醒醒,起来该吃药了。”
……
沈天青终于睁开沉沉的眼皮。
房间里暮色已至,橘色的光芒平铺在地上,窗外传来几声儿童的嬉笑声。
他坐起身来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家中,而是睡在盘古南苑小区物业中心一楼的休息室里。
接管这里的项目,已经有好几天了,沈西来还是对他不放心,特意派了金得利一起跟过来。
“这些天我总是睡不醒,麻烦金哥了。”
沈天青坐起身来,打了个呵欠。
“应酬太多,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金得利把水和药瓶递过来,“总之按时吃药,沈总已经跟医生确认过了,这个药跟酒不冲突,还是吃上保靠一些。”
只要按时吃药、乖乖听话去替他喝酒,父亲大概就会对自己满意吧?
沈天青暗想。
这段时间里,他和沈西来几乎没有独处的机会。
很多次,他都想开口直接问出那句话:爸,你知道姐姐可能已经死了吗?
这个问题问不出去,却牢牢横亘在自己和父亲之间。
每次想到就觉得胸口压抑,喘不上气来。
“大少,喝温水可以吗?”金得利问。
沈天青“嗯”了一声,接过药片,一把吞下,“今晚还安排了饭局吗?”
“还有一个,跟林氏集团的公子吃顿便饭。”
金得利的视线瞥向窗外,“现在园区里。正在大力翻修的那座小礼堂,已经答应租给林家,作为教育基金会成立当天的新闻发布会场地。”
“沈总让你主要监工这个项目,你跟对方见一面。也在情理之中。”
“林家的哪位公子啊?我认识吗?”沈天青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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