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没毒的药,病去十分之九,也不能再服用。
中医很早就提出了不要用药过度的思想,但西方为主的医学,则是一旦得了什么病,就开始终身服药,这对于病人来说,太不公平。
人只要不违背天人相应的规律,就不会冒然断送性命。
意外不能避免。
但吃药这件事上,也不让人避免,掏空了这一代人的精神不说,连身体也掏空,如此下去,真的要后悔的。
吃药活到自然死亡,和不吃药活到生命的极限。
不用对比,也知道该选哪一个。”
张文忠看着景阳,微微摇头道:“中医里有化不可代,时不可违的说法。
不要以人力来代替天地的气化,不要违反四时的运行规律。
小景,你的想法是好的,但就像是空中楼阁,华而不实,等你有一天,坐到了我这个位置上,你会有不一样的看法的。”
说着,张文忠指着餐桌上景阳买的那瓶醋,“你吴阿姨就是为的这点醋,才包的这顿饺子,饺子是什么馅儿,不重要,重要的是想吃这碗醋。”
吴岚侧首瞟了张文忠一眼,“就好像你了解我似的。”
张文忠继续道:“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但你也别指望我能给你你想要的,只能靠你自己,我也只能个人给你肯定,只能如此。”
这话说出来,景阳的心跟掉到了冰窖里一样。
凉透了。
他以为张文忠,会是一个铁杆的中医支持者。
原来,他只是支持自己而已。
张文忠怕景阳气馁,语重心长道:“在这场较量中,别说是我不够资格当这个‘老师’了,就连省卫那边,也可能都不是。
真正的‘老师’在卫生部。
可你我看不见的那只区长的手,就更庞大了,他们掌握着世界上的通行资源。
我们早就已经掉在了这个圈套里了。
人人都是韭菜,你要想活下去,就得割别人。
老天爷就是这么玩的。
聪明的人吃笨的人,笨的人吃老天爷的,老天爷吃聪明人。
景阳,你现在真的不需要想那么多,好好提升医术,让自己在这个角逐中,把本事提炼出来,成为有话语权的人。
这才是你应该要干的事情。”
景阳提不起心劲了,这些好似本质的问题不解决,总感觉看不到中医复兴那一天。
心有悲观。
张文忠道:“我给你一个好消息吧,中医馆在咱们这个地界上,属于半死不活,但在外面的国家,中医馆是越来越香了。
中医科的刘信国,呆完最后两个月,可能就要去德国了。
有一位德国人找到了他,开出每小时五百欧的条件,让他用中医的针灸,给当地人治病。
刘信国已经答应了。
你看,现在的医疗体系,也在受到挑战,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把中医重视起来。
景阳啊,你要做的就是提高自己的影响力,当你在医疗界,有了话语权时,你才有改变它的能力。
而这,需要实力。
钱也是一部分,如果你抗拒这个,就说明你还不够成熟。”
景阳听着这话,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诗晓晓与吴岚听着张文忠的说教,觉得虽荒唐,却是实情,没有影响力之前,没人会在乎你。
谁让你是穷小孩子呢?
“还有,”张文忠拿起一张湿巾,说道:“就拿上午的事情来说,那些孩子们的家长,可能还不知道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他们如果知道了,你觉得他们是相信你一个什么检查都不做的医生?还是相信那些进口来的仪器?”
“他们……”景阳一时间哑口无言。
“换任何一个正常人,他们都希望学校去给他们的孩子,做一个详细的检查的,因为……”
张文忠的话还没说完,景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接吧。”张文忠不再往下说,给了景阳接电话的机会。
景阳掏出手机,也愣了一下,是武志军打来的。
他接了电话后,就听到武志军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景啊,你还在不在医院啊?”
“怎么了?”
“幼儿园为了照顾这些小朋友的情况,决定下午的时间放假,通知他们家长来接,这些家长知道实情后,要求我们与院方,给这些小朋友做一个详细体检。”
武志军的声音很大。
张文忠、吴岚与诗晓晓都在餐桌前,听得清清楚楚。
景阳自己也愣了。
“你帮个忙,给我们加个班,看看医院能不能给走个后门,我们现在就过去给孩子们来个详细检查。”
“好,您带着这些孩子来吧,我就在医院旁边。”
景阳叮嘱了几句话,就结束了通话。
他道:“还真被您给猜中了,这些孩子的家长,并不相信我这个小中医,他们选择相信仪器,我得走了。”
诗晓晓也放下了快子,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吴岚道:“这才吃了一半,再吃几口再走。”
张文忠也道:“再吃一些,不着急。”
景阳与诗晓晓快速进食。
张文忠则推心置腹道:“景阳啊,你的那些考虑都是好的,但人性就是这样,当不知情的人,被别人指了一条看得见的路时,你说有一条捷径,更快更省时间,别人不一定会信的。”
景阳咀嚼着饺子,微微颔首。
他轻叹道:“是啊,漂亮国一八年就找到了人体中一种未知的器官间质组织,其描述和中医的经络非常相似,直到最近,才通过一种特殊的荧光标记手段,首次观看到了经络在不被破坏的情况下的运行状态。
可是,他们就不承认中医。
给他们起另外的名字,这可能就是一旦走上我们的路,他们的话语权与影响力,就会被削弱吧。
这才是他们最害怕的。”
张文忠颔首道:“中医的种子,埋在地下,上面是已经长成了华盖的大树,它挡住了这颗种子的阳光。你要做的,是把有限的阳光利用起来,把根扎到足够深的地方,懂了吗?”
景阳嗯道:“谢谢张院长,我知道了。”
诗晓晓看着景阳一幅被开解的样子,对自己的二叔又有了些许崇拜。
不愧是干谈话工作的。
这脑子就是好使。
景阳与诗晓晓走后,吴岚看着门口方向,“该说的一句没说,不该说的,你们聊个没完了,可惜了我这一顿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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