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中午。
明明太阳正烈着,林老头整个人却跟掉下冰窟里似的,冷得让人打颤。
被悠然的目光锁定后,整个人更是僵住了,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丫头的眼神凶的很啊...
一旁的江氏先反应过来,连忙跑过来想夺掉悠然手里的木棍。
“哎哟,这是做什么呢?然儿听话,把木柴给大伯娘,啊?给我。”
江氏惊魂未定,红着眼眶,放轻声音哄道。
悠然把木柴移了移,却是不给,依旧冷冷地盯着林老头。
林大伯也回过神来连忙厉声喝道:“凡升家的把木柴放下,拿着木柴指着长辈,像什么话?”
林凡升怔然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明明一副娇小的身子,却三番两次像顽石一样坚固,想要替自己挡住风雨。
倏的,心就像是被泡进温暖的山泉里,生气丝丝侵入了骨脉里,叫他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有些迷茫的心也清明坚定了起来。
“阿然,把木柴给我,没事,给我…”
林凡升将身前的人揽入怀里,将她手中的木柴握住,轻声哄道。
悠然这才回过神,侧脸抬头看了看林凡升,见他茶色眸子里满是温柔的爱意,心一软,这才松了手,把手里的木柴交给他。
林凡升接过木材后,随意地往一旁丟过去,旋即凝视着林老头:“用不着爹动手,我亲自来就是。”
悠然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一脸惊慌,有些不安地看向林凡升,你要干嘛?
“没事,断亲而已。”林凡升朝悠然洒脱一笑。
随后大步走向林老头,修长的手指将头上的木簪抽出,不够黑亮柔顺的长发落了下来,被风吹起,随着反光,刀开刀合,一簌簌地落到了地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而如今,断了发,归还之,从此陌路,再无联系。
林大伯一把拉住想要上去阻止的江氏叹道:“罢了,罢了,这样也好…”
江氏呜咽不止,好好的一家子怎么就非的弄成这样子?!
何氏整个人仿佛傻了似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老头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红着眼艰难地道:“走吧,别回来了…”
林凡升平静地跪下磕了三个头后,拉着悠然走出了他整整十八年的阴霾。
看着林凡升头也不回的身影,林老头一瞬间似乎老了许多,他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断发,使出浑身的力气往何氏那一摔!哽咽道:“这下满意了?这不是咱们的孩子了,往后便也祸害不到你身上去,算我求你,消停点吧。”
*
林凡升大步地拉着悠然朝自家走去,路上的人见着他那副模样,纷纷想要向前询问,统统被他冷冽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小狼崽子就是小狼崽子,野得很,怪不得他娘喊他养不熟的白眼狼。”一妇人一脸嫌弃,唾弃道。
“看他那副模样,该不会是断亲了把?”另一妇人惊叹道,只是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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