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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搁以前,他们做梦都不敢想。
而徐和对此感触最深,当时巡检司的司首来送东西,见自己不收后差点就跪在地上赔罪了。
最后他只能告知并非特例,而是统一不收礼物,又一再强调不会和侄子说,那巡检司的司首才离开。
经历过此番种种,在他们眼中,这侄儿大兄早已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了。
而如今,这样的大人物却要自己一行人帮忙?
他们如何能不惊?
“帮忙?”
徐和回过神来,举起酒杯便将酒水灌入嘴中,随即笑道:“尽管说来,都是自家人,谈什么帮忙不帮忙的!?”
“是这样的……”
徐伯清将自己接手‘剖腹取子’桉一事以及自己的计划缓缓道出。
其中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没办法细说,只能稍加修饰,将那凶手说成是一个武道强人。
“……”
三人闻言后皆是瞠目结舌的愣在原地。
‘剖腹取子’一桉在民间影响极大,特别是家中有孕妇的,更是畏之如虎,谈之色变。
徐和讷讷地说道:“伯清,你的意思是让王婷出门,吸引那凶手的注意,而你,变成达子的模样,护在王婷身旁?”
“对…”
“还有一众高手潜伏在我们家中,只等那凶手上门自投罗网?”
“对…”
徐伯清微微颔首,为了加强说服力,随即说道:“二叔、二审、还有弟媳,你们看我。”
说罢,他身体撑大了几分,肤色和面容更是一转,变成了徐达的模样,便是脸上的胡茬都一般无二。
“……”
徐和瞪着眼睛,李翠和王婷亦是捂着嘴,三人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若非是他们亲眼看着徐伯清变成徐达的模样,他们定然会认为是自家儿子丈夫回来了。
“些许易容之术而已。”
徐伯清咧嘴一笑,用揶揄的口吻笑道:“二叔,你能否看出不同之处?”
“这……”
徐和喉结上下滚动,先是揉了揉眼睛,随后又凑过去捏了捏徐伯清身上的肉,感叹道:“这特娘的压根就不是像不像的问题,这就是啊!
”
说罢,他看向自己的儿媳王婷,问道:“闺女儿,这事儿的主角是你,帮不帮还得你说的算。”
“……”
王婷神色有些茫然。
她本是一市井中卖豆腐家的闺女,嫁入徐家后,夫妻恩爱,公婆待自己比待亲闺女还亲,自觉幸福美满。
见公婆二人,还有同家大兄都看向自己,她赧然一笑的说道:“大兄开口,这忙自然是得帮的。”
“哈哈哈哈,弟媳高义!”
徐伯清抚掌而笑。
“伯清,可别怪婶婶多嘴。”
婶婶李翠叹了口气的说道:“帮忙没问题,但是这话,婶婶可得跟你说明白了。
你刚才也说了,那‘剖腹取子’桉的凶手是个武道强人,王婷是你弟媳,你可不能让她有半点闪失。”
“还能有闪失?”
徐和瞥了发妻一眼,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拿起二叔的派头笑道:“你小子可别嘴咧的跟荷花似的。
你弟媳现在可是又身孕在身,帮你忙的时候莫说闪失,便是吓都不能吓到!”
一旁的李翠和王婷闻言皆是一笑。
前者笑自家丈夫便是拿起长辈派头,气势也都还太弱;而后者笑自己嫁了好人家,公婆具是疼爱自己。
“那是自然!”
徐伯清笑呵呵的应了一句,随即说道:“这桉子我既然敢接手,必然是有充足把握的,否则也不会找自家人帮忙了。”
他声音一顿,笑道:“二叔且看。”
随即对着外面屈指一弹,一缕劲气从指尖飚射而出,院中的一块青石砖应声碎裂成细小的碎渣。
“……”
徐和见状已经有些麻木了,愣愣地说道:“我记得伯清你没练过武吧?怎地成为武道先天了?”
“得贵人相助。”
徐伯清摇摇头,身形亦是缩了回来,解释道:“之前不是和你们说了嘛,小侄进宫有贵人相助。”
他声音一顿,随即叹了口气的说道:“那位贵人乃是盛元一朝的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兼任东厂督主。
他看重我,传授我武艺。
后来那位贵人到了大限,临死前又将一身内力传授给了我。”
“这……”
徐和心神有些震动,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感慨道:“伯清,你这经历当真是应了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二叔所言极是。”
“伯清,你那位贵人可有后人在世?”
“自幼入宫,并无后人在世。”
徐伯清摇了摇头,说道:“不过他老人家去后我披麻戴孝,守灵半年,也已为他老人家立下好坟冢,时常祭拜。”
“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徐和微微颔首,对侄子的品性表示肯定,随即起身说道:“人生能有几贵人?更何况还是我们徐家的贵人。”
他声音顿了顿,说道:“家中设了祠堂,你父母的灵牌也在这,以前怕你睹物思人,没敢告诉你。
你能得贵人相助,平步青云,这番恩情如同再造,不下于父母。
那贵人既已故去,若是不嫌弃的话,你不若为他老人家立个灵牌放置其中,我们徐家后人也能时常祭拜。”
“这……”
徐伯清也随之起身,脸上带着些许惊意。
时人对死后这一块看得极重,以死后能入族谱,入祠堂为荣,很少,或者说根本不会让外姓之人入自家祠堂这样的事发生。
黄总管无亲无后,自然也就没有祠堂,只有自己立的一块坟冢。
若是能为他老人家刻一块灵牌,将其的名讳留在徐家的祠堂中,也算是死后有了归宿。
饶是以他的阅历,此时心态也发生了些许变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二叔,这…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
徐和瞥了自家侄儿一眼,拿起叔叔的派头说道:“你徐伯清是我徐家人,你那贵人对你恩同再造,又无儿无后…
我徐家感其恩德,为其立块灵牌放置于祠堂又有何不妥之处?”
他声音一顿,随即似笑非笑的问道:“祠堂就在这,你就说立不立吧?”
“立!”
徐伯清笑道:“必须立!
”
“走!”
徐和拉着他的手便往祠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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