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听到下河村和上河村的故事,陈萱月一时间有些懵了。
到底是借还是不借?
借的话,借多少?
不借的话,难道亲眼看着那些熟悉的人,或者自己的亲人饿死?
好半晌后,她才银牙紧咬:“借!我会借!不过我首先会将粮食借给咱们的亲人,之后才是其他人。还有,我也肯定会留下足够的存粮,至少得让家人熬到新粮下来。”
说完,她将眼神定格在了哥哥的脸上,想看看哥哥怎么说。
对此,陈玄元的反应是,嘴角微扬,面露笑意。
还好,自家妹妹不傻,没有将粮食全部借出去。
心怀甚慰的同时,他又道: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每个人的应对方法都不一样。
有人天性善良,想着尽可能的多救助难民,所以就将家中多余的粮食拿了出来。
有人生性吝啬,一粒粮食都不愿意出,就会紧闭宅门,坐看风云。
有人坐地起价,将粮食的价格炒成了天价,然后置办土地,买仆买女。
有人野心四起,趁机招兵买马,聚拢兵员,以图大事。
……
而难民那边呢?
幸运的话,他们还能吃到好心人家或者官府的救济粮。
不幸的呢,吃完了野菜树皮,他们为了不被饿死,就只能卖家当,卖土地、卖房产、卖儿卖女、卖自身,更有甚者,甚至会易子而食。
当然,还有一条路,那便是强抢。
总之呢,为了活下去,人们是什么都敢干,什么都敢做。这些历史书上应该都有记载,你应该也都看过。”
“是看过!”
陈萱月的心情有些沉重。
正因为看过,了解过,她才时常庆幸,庆幸自己生在一个衣食无忧的家庭。虽然家里可能不太富裕,不能穿金戴银、顿顿鱼翅燕窝,但至少有吃有喝,甚至还有关爱自己的哥哥和爹娘。
她不敢想象,自己一个女儿家,如果生在了吃饭都成问题的穷苦人家,那该怎么办?
或许,早就被卖身为奴,为婢,甚至是娼妓了。
就在这时,陈萱月突然灵机一动,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哥,那是不是解决了粮食的问题,刚刚那些就不是问题了?”
按她的意思,粮食是人生活下去的必要条件,所以当粮食紧缺时,才会有那么残酷的现象。如果粮食足够了,那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争端了?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陈玄元还是一如既往的摇头否定: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刚刚说到的粮食其实只是一种具现化的资源。
它可以代表粮食,也可以代表财富,美色,生活必需品,甚至是权利……
不管是哪一种,他们其实都是有限的。
既然是有限的,那么除非平分,要不然总有人占得多,有人占得少。
而依我们平时所见所闻来看,差不多每一个人都想占据的更多,所以这世间的纷争,战争才接连不断。”
听到此处,陈萱月恍然大悟,“这样啊!那就怪不得没人信奉杨朱学派那一套了!毕竟我们只能要求自己不侵占他人资源,而不能强求其他人不侵占别人。甚至不只是不能,我们也根本就做不到。”
陈玄元闻言,先是赞许的点了点头,随后却发表了不同的看法。
“其实,一定程度上来说,我们还是可以做到的。”
“可以做到?怎么可能?你刚刚不是还说这是每个人的本能嘛,本能的想要得到更多,怎么又说能阻止得了了?你怕不是在开玩笑?”
陈萱月瞬间睁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对此,陈玄元微微一笑,沉声道:“你忘了一样东西——律法。”
“律法?”
陈萱月面露疑惑。单凭律法就能解决这些东西?
“对,律法!
律法规定了有些东西我们是不能做的。比如我们经常听到的坑蒙拐骗,杀人放火。
对于这些严重危害社会稳定,社会安全的行为,律法那是一判一个准。”
“哦,我知道了!”
陈萱月猛然醒悟,“哥你的意思是说,律法将争斗的手段给限制住了。不能再采取那些烈性手段。如果正常竞争的话,律法是不管的。”
“可以这么说吧!”
“诶不对!”
陈萱月又狐疑的看了哥哥一眼,“哥,听你的意思,你挺推崇律法的。
你说夫子要是知道这一切,会不会很伤心啊?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一个得意门生,结果却投入了法家的怀抱。夫子知道了肯定气得够呛。”
话刚说完,她突然“哎呦”一声,捂着额头,委屈巴巴的道,“我就是说说嘛!又弹人家脑门!”
“你以为夫子他老人家和你一样啊,这么狭隘!”
“我……”
萱月还待解释,便被哥哥打断道:“行了,赶紧看书去。对了,再提醒你一遍,最近别出门,外面不太安全!”
沉吟了片刻,陈玄元还是没有将祝文鸳的遭遇讲出来,只是提醒妹妹要小心。
而对此,妹妹陈萱月的反应却是噘着嘴巴,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知道了!天天说,烦不烦啊!”
“再烦也得说。要不然以你那调皮劲,肯定找机会溜出去。”
“哥,你老误会我!你妹妹我乖巧可爱,青春靓丽,哪里调皮了?真是的!你再坏我名声,小心我告诉咱娘,让她揍你一顿。看你整天乱说!”
“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
时间一晃而过,眨眼便过去了九天。
这天一大早,陈玄元刚刚和搭档池大中进行了一番友好的切磋,热了个身,便见吴雄吴师傅满脸严肃的走了过来。
“大家先停一下!”
啪!啪!
来到场中,吴师傅双手一拍,便叫停了正在场中各自锻炼的学徒们。
“可能有些人已经打听到了,每个月的十号,也就是今天,武馆会给你们进行启灵仪式。
何为启灵,其实就是通过秘法,让你们在短时间内体会到整劲的感觉。由此可以提高你们进入整劲的几率。”
直接体验整劲?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重要呢。
听到这里,大家的神色顿时变得兴奋起来。
直接体验整劲,那他们岂不是也可以体验“力达千斤、坚若钢铁”的感觉?
虽然这种感觉只是暂时的,但也足够让这些才刚刚习武的学徒们尽情幻想了。
见到大家神情如此激奋,站在台中的吴师傅心中却暗自好笑道:现在尽管开心吧!一会儿你们就知道痛楚了。真当一点代价也不用负?
心中幸灾乐祸的同时,吴师傅面上却不动分毫,继续叮嘱道:“不过因为你们不是真正的整劲,不能完美的控制自身劲力,所以被秘法激发后,难免会受到伤害。”
说到此处,吴师傅朝身旁的侍者示意一眼。
侍者捧着盘子上前,给每一位学徒发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现在给你们发的就是一种修复身体、恢复伤势的丹药——回春丹。一枚十两,成本价。你们省着点用。”
省着点用?
陈玄元嘀咕一声,随后将瓷瓶的塞子拔掉。只见里面赫然躺着一枚泛着白色光晕的圆形药丸。
只有一枚?而且还带着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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