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和二哥一样长宽的榻。”
刘季又来添乱了。看见父亲要分出一个独立房间,就闹着自己要单独一间,说自己也大了。
满足他要求,委屈自己还是和妻子同一间,只是想换一个宽大些的木床,更方便照顾新生儿,再顺便也给刘季打造一张榻时,刘季非得要和以前和二哥同睡的那张同样大小。
(古代独坐曰枰,略大为榻,最大为床,都很矮,床为木制,枰和榻也有石制的。一般铺蒲席,清贫者多光板。床和榻都可供坐卧用。)
请来木工打造后,刘季和二哥刘仲又为了分案几(一般放置书为几,放置食物的为案)、灯盏,甚至席镇(为防止卷角,席子四角用席镇压住,多铜质,也有铁或者石质的,形状多样,许多做成动物形状,例如鎏金熊形、虎形等),而起了争执,当然最后还是做哥哥的妥协了。
“好,老虎给你。”刘仲颇为无奈地将虎形席镇给弟弟刘季。
“谢谢二哥,哈哈。”刘季高兴地裂开嘴笑对无奈苦笑着的二哥刘仲,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还是老虎更威风,我喜欢。”
其实刘季所以非要老虎而没有选择熊形席镇,除了他表面上说的原因,其实还是因为虎形席镇是父亲刘执嘉新拿出来的,崭新铮亮而不像熊席镇年月久脱色了,只不过父亲和哥哥刘仲不揭穿而已。
其他的用具还有不少,例如要增加枕头、被褥,还有挂衣杆等,坐席是蒲草席,但晚上就要收起来铺上竹席,刘执嘉甚至还考虑添置多两个箱柜。
其实,大多数人家并没有什么家具,甚至连睡觉和平时都是同一张席子,直接铺在泥地上而已。
只不过丰邑地多沼泽河流,非常潮湿,所以家境较好的刘执嘉才会置办木床榻,也有财力添置一些家具,当然和大富之家相比还是非常简朴了。
突然,在窗下锄草的刘执嘉一瞬间明白:之前来玉米地里叫他回家的邻居,为何看见他的铁锄头会羡慕嫉妒了。因为以邻居的条件只能用得起木心铁刃的锄头,哪里置办得起实心的铁锄头啊。
“我到人家里,那个香啊,一看就是在一个炉子里点着呢。”可是,刘季小儿的话打断了前世的刘执嘉,让他迅速回到了现实。
刘季竟然提出了一些高要求,例如房间里也要文房四宝,甚至要添置香炉——
当然这要求被拒绝了。看来这小子说不定以后是享福的命?眼光高、标准高啊。
刘执嘉苦笑了一下,看着又不满足地撅起嘴的刘季。
折腾忙乱了一整天,晚上刘执嘉难得地早早有了困意,只是在睡着前记得明天三件事,那就是接妻子孩子回家,还要准备接待前来道喜的亲朋邻居,最重要的就是要靠今生的刘执嘉取名字,才能初步揭晓谜底:“我的这个新生孩子是不是刘邦?”
孩子出生的第三天又叫“洗三”。这是个大日子,意味着孩子基本确定平安,可以洗在人间的第一个澡了,而这一天也通常要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
“恭喜刘太公。”
“谢谢。”
“这孩子很像太公呢!将来一定也很有福气的。”
“谢谢夸奖,但愿您口出愿成。”
刘执嘉接待着左邻右舍,听着类似雷同的话语,近乎机械地回应着,手里收下礼物转递给儿子刘伯,然后又从案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蚁鼻钱作为回礼。
邻舍大多是普通穷百姓,送来最多的是鸡蛋,还有送生姜、米酒甚至还有红纸的,也大多不好意思多坐,聊几句后就告辞了。而刘执嘉准备的回礼则是固定的,每个红包里都是五枚蚁鼻钱,这钱都够买一只鸡了。
刘执嘉心里其实很有遗憾和感慨的。
十年前,刘季那个前妻的老儿子出生时,中阳里的一里之长也就是里中可是代表丰县官府送来半边羊肉和清酒(古时的好酒,过滤掉酒渣酒水很清澈甘甜)祝贺的,可如今楚国动荡不安,在丰县这几国边境之地,管理就有心无力了。
不是贪图官府的羊酒礼物,而是感慨这乱世何时到头,是否还会有更动荡的时候。
“太公,您打算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啊?看这孩子一脸福相,很像尊夫人呢。名字得想好了,名尊命贵啊。”
耳旁的问询打断了刘执嘉的心思。
大丈夫当行走天下,窝在这偏远的多国边境之地如何出人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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