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怕。”
胡扯,怎么能不怕呢?男女授受不亲,就算她狼狈成这模样,君子如他都想就地解裤链了。
“嗯,你不怕。我看也是。就你这爆脾气,我觉得要是那家伙强上,能被你活活咬到断子绝孙。”
他的确有本事,可以用最短的句子说最难听的话。连松雨的脸色变得不大好看了。
可她并不能在这里跟他一般见识。贵公子荣立诚嘴里必然吐不出象牙来,这已经成了常态。再说,她要是回他一句狠的,他可不就更来劲了么。
“怎么,这就不说话了?我以为你有力气继续跟我吵呢。”
“我没有。我还要留着力气回家洗澡。”
被他的胸膛热热的一烤,连松雨觉得即将升天的灵魂好像又回来了。可惜最难过的劲头才刚过,现在她就又生出了新的感触,暖烘烘地让他围着,她简直困地快要昏死过去了。
“是不是想睡一会儿?”
荣立诚低声问,在她听来,他的声音却离得很远,语速还特别慢。
强效的药劲卷土重来,连松雨的头一点一点,下巴尖不停地磕在他凉凉的表盘上。
“你别吵我,快到家了叫我一声。”
荣立诚抿嘴,眼尾含笑。他的视线集中在连松雨蜷起的双膝上,绷着西裤的它们多小巧呀,那个姿势显得她的长腿更加纤瘦了。趁她意识渐远的机会,他拨开她的发丝,低下头去,带有伤疤的嘴角抵住她的耳廓轻轻地蹭着。
“嗯,我不说话。睡吧。”
奔驰的夜路里,荣立诚双臂拢紧,将手指用力交握起来,像是要把不省人事的她揉到血肉里去。
他没有送连松雨回到那个所谓的爱巢。冷冰冰的临江顶级社区,哪有城郊温馨的乡野别墅有味道。
对荣立诚来说,这蒙汗药虽好,却还不够妙。
他宁可神志不清的美人在汽车后座笑眼迷蒙地扯开他的衬衣,用那双小手抓住自己后脑的短发拧着,对他做出邀请的暗示,求他帮她解毒,像从前那样对他笑。
即便她最终啥也不记得,吃干抹净完事了拍拍小枇股就走,荣立诚也无所谓。
为什么呢?就因为事到如今,操淡的他依然喜欢她。
世人总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可是他曾经得到过她,为啥依旧执迷不悟。
足见杜维给的药片有偷工减料之嫌。
车子再度向城外驶去,荣立诚轻松地收起了她的小爪子,他能感觉到她温浅平稳的呼吸,正有规律地拂过他的手背。他无奈地摇摇头,扶正了她歪斜的脑袋,让她靠得舒服点。
同样倦了的荣立诚上身向后仰,倚在车门上,他怀里抱着昏睡中的大麻烦,脚边是元代的青花瓷瓶,低低纳出释然的鼻息,和她一起坠入了沉沉的梦乡。
星沉月落的夏夜翻了篇,这场风波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渡过去了。只是不曾想,这天以后,总逮着她破口大骂的少东家居然又开始玩失踪了。
荣立诚很想给自己赠一面先进工作者的锦旗,像他这样知情识趣的坏蛋,要上哪里找!
倒贴不算,还始终设身处地地替她着想。大小姐的正牌主子从海岛飞回国,他当然要避嫌了,哈,他是个多么温柔的混球呀,都舍不得让她为难一点点。
盛夏的午后,在工作室后街的马路边,荣立诚坐在车里捏紧了莱卡双筒望远镜,他看到穿着藏蓝色pl衫的连修然慢条斯理地切着橙子,而她捧着水杯靠在窗边和他说话。
那斯文又安静的男人垂着脸,时不时地点头,似乎是很专注地在听。
他万年不变的侧分黑发落了一些在额前,依然是一副表情困难的样子。连修然切完了橙子,满手的糖水,拿起旁边的厨房纸巾拭完手指,然后凑过去,捏起一块橙瓣塞到她嘴里。
荣立诚的眼睛眯一眯,妙呀!他那总是怒气冲冲的小白鹅,被四眼大变态喂投了,忽然就眉开眼笑的,可柔软可高兴了!
而那个变态,用手指留恋地擦着她的嘴唇,一边擦,一边露出寂寞又期待的神色来。
所幸房间里还有个灿烂的板寸大傻子在蹦跶,要不然,那家伙还不把她拉到哪个僻静的角落里落实一下?
楼上眉来眼去,楼下七窍生烟。这不是偷窥的代价,而是爱的代价。
三天后的傍晚,荣立诚在机场给连松雨留了个含有浓浓火药味的简讯,就登上了奔赴罗马的航班。
“我知道你把我上回送你的镯子扔了。你就等着受死吧。”
在家看电视的连松雨楞在当场,面如菜色。
她确定自己扔得悄无声息,当时前面没有人截道,后面没有追兵的影子。她从手提包里把那只精致的金镯子取出来,用餐巾纸包好,小心地滑进了街边的垃圾桶。
他完全没有道理会猜到这招棋的
鉴于此,对方如此不容置疑的语气,竟是教她也无可奈何了。连一句“我没有,你搞错了”都说不出口。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连松雨当然不晓得里头埋着少东家亲自监理的定位器。
不过镯子事小,受死事大。
胆大如她,也不得不对这个疯子的遣词造句有所警醒。
为了表示对他的指控问心无愧,连松雨坚定地把手机塞回睡袍口袋里,强行用心理暗示一扫之前的阴郁,继续盘着腿在床上看电视。
深夜的节目颠来倒去都是那些百集长篇连续剧,在昏昏欲睡之时,浴室里水声终于停了。伴着暖香的热气,里面走出来个体型一点都不文雅的高个子,连修然洗完澡,穿着一条格纹睡裤就出来了。
他每次从浴室出来,都恢复男孩的乖巧。不戴眼镜,头发垂下来遮住那双冷冷的长眼,只露出挺直英俊的鼻梁和严肃傲气的唇形。连松雨靠在床头看他,看着这个边擦头发边对她露出浅笑的男人,慢慢走到她身边,然后蹲了下来。
“这几天你睡得不太好,尤其是昨晚。”
连修然执起她的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他已经把眼镜戴好,那张脸上的男孩气瞬间就没有了。转眼换上的,是偏执隐忍的温柔,暗暗地透着一丝阴翳。
“是不是有心事?”
“昨晚怎么了?别胡说,我睡得很好。”
“不。你没有。”
连修然歪一歪头,发梢上的水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床边的白色地毯上,他的语气比刚才重了一些,用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她。
“昨晚你大概是做噩梦了,我才刚碰到你的手,你就打着我的头要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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