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她会在恢复自由的刹那赏他几巴掌，可是他的小白菜却老老实实地一动未动，一张小脸差不多蒸熟了。
他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大家半斤对八两，现在也算打平手了。
捞过一条毯子拢上她的后背，他挪了挪几近麻木的大腿。
“还可以留多久？”
“最多还有半小时吧。”
连修然腾出手抚摸她的长发，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捋一只猫。
“你能不走吗？”
“不能。”
“可是我一个人睡不着。”
小白菜很难过，举起双手捧住他的脸。
比起现在这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她更喜欢方才他失控时眉心揪起的川字。
看似波澜不惊的连修倒是很高兴听到这句话的，从侧面反映客户很满意他的服务。
但他是不会骗她的。
“听话。”
“你睡得着。”
话头微微一转，语重心长的一句实诚话堵得她张口结舌。
“以前没有我，你不也睡得很好吗。”
他当然也不想走的，披星戴月地千里送完鹅毛，还得接着原路返回这样的事实，他实在太难以接受了。
更让他伤感的是，明天唐嘉辉就要带着粤菜厨子风风光光地来这里送死。
他也不晓得今晚的表现有没有让她终身难忘，因为如果不是那样，她现在的满足很快就会被蛋白杏仁茶给替换了。
“你去死吧。”
连松雨意难平地咒完，身体却十分诚实，她伤心失落地凑过去吻他。
真是漫长的一天几乎耗尽元气的连修然被人诅咒了，也照样环住她的腰，他的上半身向前倾，反客为主地继续冒犯她已然红肿的嘴唇。
“我得走了。”
“再多待五分钟！就五分钟……”
叹，一日游结束了，他该坐着南瓜车回家去了。
在诊疗室门外，连修然把自己的工装大衣披在她身上，替她拢紧了领口。
没有成功讨到五分钟的连松雨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的小脸露出来，那个“你别丢下我”的腔调让他步子都迈不动了。
走廊的两个方向，左行是她，右行是他的归路。
“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我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她急了。
“你难道希望我骗你吗？”
又来了，他要不要这么上纲上线呀。
连修然蹲在地上给她系好散乱的鞋带。
“好了，别站在这里了，赶快回房洗澡。”
“让我送你上车！”
“我不准。你不要跟我讨价还价。”
她憋着呼吸瞪他，装啥子浩气凛然。
“那，那你至少把背心还给我！”
他抬头看她，从裤子侧袋里掏出揉成一小团的证物来。
“是这个吗，我拿走了。”
“你拿走做什么？快点还给我。”
连修然拉过她摊在面前的手亲了一下，他缓缓把那团布条子塞回口袋。
“在这里好好改造。”
“如果实在赶不及来见你，我至少还有它”
噢？连松雨的身子一抖。不要怪她思想龌龊，什么叫至少还有它？他要对它做什么？
“你什么意思”
大少爷揉着她的手背，语气真诚又文雅。
“嗯，就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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