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圭门门规大致与漕帮帮规大同小异,无非是不准欺师灭祖、不准藐视前人、不准提闸放水等十条,另有“十戒”和“十要”谨遵。
最后一个流程便是在胸口刺绣了玄圭门的图腾标志图案——虎头牛身的穷奇,张开了翅膀,凶猛威武又恐怖十足。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进门程序,四个人算是正式“进家”了,成为玄圭门正式座下弟子。
郭盖终于如愿以偿,成为玄圭门座下三级蓝衣弟子,这是除了掌门和护法之下高级别门徒。
作为修行的门派,庆祝的方式不是酒席,而是坐而论道,水果和甘露丸。
所谓甘露丸不过是上师的大便和面团辅以尿液做成。
到了一定级别所练的功夫均是绝后之功。
郭盖不明就里,吃的甘露丸、喝着本命师赏赐的圣水,跟师父们相谈甚欢。
2、侥幸避劫
休养了几天之后,柳云桥的伤口基本痊愈。
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不燥。呼吸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倍觉深情气爽。
边打坐边看了半个时辰的书,便在禅院开始站桩练功。
武人站桩,如同文人习字、优伶吊嗓子是每日必修之课。
强筋骨、稳下盘不二之法,更能磨炼心性意志,不光是对身体有益,而且磨练一个人的耐心。
柳云桥崇文尚武,恨不得将一天的功夫掰成三天用。
站桩时脑子里想的是《太公六韬》、《孙子兵法》。
多年的博闻强识,使得他文武兼备,满腹经纶。
这次比武是对自己一年来辛苦练功的检验,师父传授内功心法,加之母亲传授的伏羲剑法,居然在短期内取得了突飞猛进,出乎意料。
真可谓是云在西湖月在天,美而不自知也。
练功在于坚持不懈,循序渐进。
但凡急于求成,短期内速成的功夫都是花拳绣腿,甚至会走火入魔。
只是那散花掌和伏羲阴阳掌,差别实在太大。
何况两套掌法的功力不过六七成,甚至会混淆。
伏羲十五剑只学会了十四剑,这样的一招半式如何为父亲和弟弟报仇呢?
脑子里忽然又想起了父亲托梦的那九个字:日落户怀中刀风后水。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真是云山雾罩。
以前脑子里总是琢磨母亲教的“戴九履一四二肩,左三右七八六足,老五家在正中间”,虽然知道那是关于伏羲阴阳掌的内功心法,可是凭自己的功力和悟性,根本是盲人摸象。
这时候,宗若璞走了过来。见他在练功,便不打扰他,静静坐在一旁的石桌上,掏出了一本书,静坐阅读。
一个时辰的站桩,柳云桥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子。他轻轻走了过去,见宗若璞在看李卓吾的《焚书》。
柳云桥道:“怪不得平时说话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原来都是受了李狂人的影响啊。巧了,我也喜欢他,这人不做作,敢说说真话,性子不虚伪。他反对那一套老封建的八股文。”
宗若璞微微一笑,答应道:“是啊,所谓‘心学’就是要为人做事写文章随心走,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怎么想就怎么写。
自己是活给自己看的,成天看着别人的脸色,那该多累多违心。你们练功的也是啊,要是一味奉迎别人,那就分不出真正的武林高手和假把式了,云哥哥对吧?”
柳云桥将她视为知己,就是因为给予彼此真实的自我,就像一面镜子照出自己。
如同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纯净温润。
心性接近,琴瑟和鸣。
一个跟自己心意切合,又互相深爱着彼此,人生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奢求呢?
宗若璞又说道:“昨天听春来弟弟说,‘大将军’虽然被慕叔叔救好了,断腿也接上了,但是这两天又出现了状况,不吃东西。我们去看看大将军吧!”
柳云桥一听拉着宗若璞,加快了脚步奔到慕神医的医馆。
‘大将军’见到柳云桥,十分兴奋。嘴里呜呜地低声叫着,瘸着腿要站起来扑到他的怀里。
柳云桥心里一阵怜爱和心疼,赶紧安抚着牠躺在凳子上。
赛虎也凑过来跟柳云桥短暂亲昵了一会,又乖乖趴在牠的身边。
宗若璞抚摸着大将军的脑袋,哄着牠说:“哎呀我们大将军好勇敢哪,乖。好点了没有呀,腿还疼不疼?听说你不吃饭,看你,不听话的宝宝了吧。来,给你带了肉肉,要不要?”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了两根香肠和一块牛肉,塞到‘大将军’的鼻子下面。
这时候,被肉味刺激了味蕾的赛虎站了起来,垂涎欲滴。
宗若璞将其中一根香肠递给了春来,春来将香肠一把抛到高空中,赛虎纵身一跃不偏不倚接住了美味,脖子一伸嚼都没嚼直接吞了下去,复又砸吧着舌头眼巴巴看着宗若璞。
面对美食,‘大将军’这是闻了几下,伸了下舌头舔了几舔,便垂下脑袋无精打采。
春来见牠依旧不进食,声音里带着哭腔:“快吃,吃啊,大将军,你倒是横啊,你倒是抢吃护食啊。”
柳云桥接过宗若璞手里的香肠,拍了拍‘大将军’的脑袋,又做了几个口令,将赛虎拉到牠的跟前。再将香肠在牠们俩的鼻子跟前闻了闻,假装要把香肠往赛虎嘴里塞。
‘大将军’立马来了精神,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赛虎不甘示弱也做出一副抢食的架势。
‘大将军’张开了嘴露出了牙齿,一口抢过香肠,大口嚼巴起来,格外香甜。
赛虎见没了念想,失望的转身回到原先自己的地盘。
喜得春来喜笑颜开:“你终于吃饭了,云哥哥,还是你行。牠这几天不吃饭估计是想你想的呗。”
柳云桥笑道:“其实很简单,牠俩平时好归好,只要遇到好吃的肯定会要争抢一番的。
赛虎只要跟牠跃跃欲试,‘大将军’肯定就急了。”
这时候,慕神医出来了:“云桥,你跟玉儿过来一下,有话要跟你们说。”
柳云桥和宗若璞跟他进了医馆后室,在一个功夫茶桌子跟前对面而坐。
慕神医熟练地用茶刀在茶砖上凿了几刀,取下鸡蛋大小的一块干茶放到茶壶里,再用开水洗茶,又烫了一遍茶具。
“喝茶,上好的泾渭茯茶。”
慕神医手持公道杯在他们面前的品茗杯里各倒一杯黄亮亮的茶汤,香气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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