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烧一锅热水,为受伤的镖师们清洗和包扎伤口了,火烧刀尖熨烫伤口,撒上炉灰起到止血消炎的功效。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处理和挽救,不觉已经天亮。
镖队遭受重创,人困马乏、伤病满营。
半夜里受伤的骡马已经不能动弹,陆续死去;一名伙计伤势最为严重,他的脸部上下嘴唇被生生撕掉,露出了两排牙齿,还有一名浑身几十道伤口的镖师武大海高烧不止奄奄一息。
镖队已经不具备继续前进的可能,白虎瘫坐在地,一筹莫展。
他用水龙刀在地上抽打着骂道:“这个没见识的贱人,害死我了。非得分成什么**两队,这下好了,土匪没撞着,怼着狼了。连个药都没,这趟买卖算是完了!”
这时候,镖师何五劝说道:“二镖头,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快马折回,找到玄武镖队拿到药,再让趟子手良子哥放鸽子信回镖局,让老掌柜安排周全,做个策应营救方案才是。”
白虎沉浸在恐惧和愤怒之中,被何五一句话说的醍醐灌顶一般,他不禁看了一眼这个跟了自己很多年的伙计,一丝欣慰。
白虎姚振文赶紧吩咐他道:“对呀,操娘蛋子,老子都被气糊涂了。好兄弟,昨天得亏你救了我的命,不然就成了狼的盘中餐了。你赶紧骑马折回去十里地找到玄武和曲良,让他们加快行军速度追上来,我们今儿就先不走了。在这地界等着他们,两队人马撵天黑之前会师,休整一天再集合出发。”
何五听完点点头,又补充道:“这样比较好,我去了跟他们说完这里的情况,先让良子把鸽子信放了通知老爷,我再拿了药赶紧折回来,给大家把药敷上,不然怕是很多兄弟撑不住这狼毒啊。”
白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对对对,好小子,想的周到。带上干粮和水袋,赶紧出发吧,路上小心!”何五赶紧牵出了镖队里最好的蒙古马追风,一个矫健潇洒的身影上了马背,回头跟兄弟们打了个招
呼就要出发。这是白虎把他叫了回来:“把水龙刀拿上!”然后将手里的刀扔了过去,何五一把接过,一骑绝尘。
追风身形矫健,步伐轻盈,日行千里。
何五不敢耽搁,快马加鞭一路飞奔,一口气奔出十里之远。足足跑了一袋烟的功夫,勒住了缰绳。
他忽然想起来不对劲的地方:按理说四镖头玄武该是在他们的后面大约十里地,天亮打尖之后启程前行跟自己是相向行进才对,不出片刻就能在半路遇见啊。
眼见着自己都飞奔了半个时辰,按照追风的脚程速度,足足跑出几十里地了,这可是单行之道。
怎么会连个人影都没呢?
他有些纳闷:“该不会是自己一路跑的过快,没看见四镖头玄武的队伍吧?”这么想着,他赶紧掉头又折了回去,放慢了速度,一路仔细探看。
又前行了几十里地,还是没有看见镖队的影子。他有些渴了,便抄起水袋喝了几口水,啃了几口干饼。
前面出现了几棵胡杨,胡杨树的不远处有一汪清泉,这条道上唯一可以饮水的地方—黑龙潭。
何五断定玄武镖队可能会在黑龙潭饮马歇脚,他将追风拴在树干上,仔细勘察一番。
果不其然,穿过这片小树林之后便有一片难得的空地,足有几间院子大。
空地上有一些灰烬,还有零散的骨头和食物残渣,平地上出现一些很规则的坑窝,那明显是有人曾在此搭帐篷露营。
再往前看,地上有很多马粪,还有些零碎的马草屑。
马粪尚未完全干燥,地上的沙土有大量的脚印,脚印分布的十分凌乱没有规则,地上居然还有几滩血迹!
很显然,昨天夜里玄武镖队在次露营。这个时候早应该拔寨启程了,一线天又是他们必经之地,自己过来的时候为何不曾遇见一人一马呢?
这条路上只有唯一的通道,绝对没有其他路会走岔。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他们折返回去了?第二是出了意外,遇到马贼了,地上的那几滩血迹和脚印就是证明,这里发生过搏杀的痕迹。
完了,四镖头他们八成是被劫了,看来这一路实在不太平不安全,他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心里闪过悲凉和恐惧,赶紧追回去吧!
正要打马回程,见到追风便想到宝马一路驰骋饥渴难耐,便牵着马儿在黑龙潭畅饮一番,一潭清水照面,才发现自己脸上一脸风尘污垢,汗水混着狼血。
他正要用清水洗脸,又想起镖门戒律:三会一不,会搭炉灶做饭、会修鞋、会理发,一不就是不能洗脸。
要是将脸上的污垢洗掉,自然清爽舒适,可是这一路的风沙太大,把脸洗干净就失去了保护层,高原、沙漠凌冽的秋风会吹伤脸部皮肤。
何五将汗巾在水里摆了几下拧干,擦拭掉了狼血点子,再把水袋子灌满了水,便准备火速返回报告白虎。
追风踉跄了几下,好似喝醉了酒的人一般摇晃着就倒下了。
从马背上被掀翻在地的何五大声呼叫着:追风,你怎么了,追风,你怎么了?
原来这水里被人下了毒,宝马追风喝了黑龙潭的水之后被麻翻。
四镖头玄武和镖队一定也是因为喝了水才被一古脑儿端掉。
他吓得赶紧将背上的水袋卸下来,倒掉了羊皮水袋里的水。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
马儿被蒙汗药麻倒了,追回去还有成十里远,要么仅凭脚力跑回去,要么等到追风醒来。
可是这药力强劲,要等到追风醒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何五不再犹豫,发挥自己的轻功,一路健步如飞,穿过一线天,不出半个时辰就赶回了白虎的营地。
“二,二,二镖头,坏,坏了!出,出事了,出大事了!”何五累的够呛,上气不接下气,一见到白虎还未站稳,就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向他报告。
白虎递过一个水袋,赶紧说道:“兄弟,怎么了?喝口水,慢慢说。”
何五缓了一下,说道:“二、二镖头,四镖头玄、玄武、曲良的镖队,连人带货,被端了!”
镖师徐六问道:“啊?在哪里被劫?是不是一线天?”
何五摇了摇头道:“黑龙潭,水里下了毒,人、货、骡马、骆驼全都没了。我让追风饮了黑龙潭的水,当场被麻翻,我一路跑回来的。二哥,咱们怎么办?”
白虎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嘴里嘀咕着:天亡我也。出门之前那柱断头香,难道真是不祥之兆,半路就应验了,眼下伤病满营,骡马重伤,走路都成问题,别说驮货运镖了。
听到这样的坏消息,大家伙儿都愁坏了,个个没了主意蹲在地上唉声叹气。
白虎啐了一口,骂道:“怂包,活人还能被尿憋死,难不成一帮带把的爷们在这沙地里等死不成。往前走个五十里就到沙坝驿站了,去找那个大车店,掌柜的彭花子是从俺们西门镖局出去的人,他不会见死不救的。兄弟们,都给我精神点。收拾一下,出发!”
在二镖头的打气下,镖队的人又来了精神劲头,赶紧收拾停当,朝着沙坝驿站一路北上。
2、镖门大会
在天下镖王大会召开的前几天,洛阳城里越发的热闹非凡。
黄河码头舟舻被江,商贾成群结队,武林四
大名门少林、武当、昆仑、峨眉,八大门派和天下闻名的七十二家大镖局,漕棒、青帮全都汇聚于此,街上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
四条大街的客栈旅馆都挂出了客满的牌子,酒肆茶楼人声鼎沸,就连青楼赌馆和烟馆,生意越发的红火,来自天南海北的客人带来白花花的银两,掌柜的赚的盆满钵满,个个乐开了花。
这天夜里,柳云桥和乌先生、春来陪虬髯僧侠用过斋饭,出了洛溪禅院,虬髯僧侠便要独自离去。
经过柳云桥和乌子虚的安排和周旋,上千饥民悄悄运走至庐州团练,后编入李少荃淮军。
虬髯僧侠道:“好了,二位大侠请留步,千山无独行,不必相送。”
柳云桥拱手道:“大师,此番东去,一路艰辛,眼下长江中下游华东一代战火不熄,兵荒马乱。大师务必多多保重,他日有缘,希望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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