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思玄沉吟数息,随即沉声回答道。
‘玄甲营战力当能再提三四成?!’
闻听此言。
许奕面上虽不显,但心中却已然骇然。
现如今的玄甲营将士如何。
历经数月坝上草原实战操练的许奕心中自然格外地清楚。
若能自此基础上再提升三四成。
许奕实在不敢想象届时玄甲营将士究竟会勇勐到何种程度。
而已然以此法操练十余年之久的虎豹骑甲营。
其真实战力又会强悍到何等程度?
不知不觉间许奕心中竟不由得沉重几分。
至于辛思玄所言是否可信。
这一点许奕从未有过怀疑之念。
归根结底。
辛思玄纵横沙场已久。
即使其从未接触过重甲骑兵。
但作为一名合格将领,其自然不缺乏所谓的军事眼光。
触类旁通之下得出的结论即使有所偏差。
但偏差范围绝不会太大。
“战阵呢?”
许奕略作定神,随即再度出言问道。
“回王爷。”
“虎豹骑乙营所用战阵。”
“与我军玄甲营现用战阵并无甚区别。”
“甚至于因十发弩以及二十连弩的存在。”
“我军于战阵一道上远胜虎豹骑乙营。”
辛思玄再度沉吟片刻,随即郑重回答道。
归根结底。
无论是轻骑兵也好、重甲骑兵也罢。
其所能够使用的战阵素来单一。
远远比不上步卒战阵多变。
闻听此言。
许奕微垂眼睑,静静沉思片刻。
片刻后。
许奕再度抬起眼睑,看向辛思玄。
“将此书传回沮阳城。”
“令屈校尉收到此书后,尽快更改玄甲营操练之法。”
“并针对虎豹骑乙营战阵行取长补短之举。”
“尽可能地完善玄甲营对阵战阵。”
许奕略作定神,随即沉声下令道。
“遵令!”
辛思玄闻言心中没来由地勐然一松,随即连忙起身抱拳领命道。
军伍最忌临阵换将。
操练之法以及战阵之道更是如此。
须知。
真正的战争抛去国力、士气等因素外。
拼的便是将领的指挥调度,以及士卒的互相配合。
而凡是能够被精锐军伍用于战场之上的战阵。
私底下皆进行过不知多少次的操练。
所谓台上百余息,台下十年功。
大抵便莫过于此。
话音落罢。
许奕再度自左下首起身。
随即微微摆手示意众人至饭桌用饭。
饭菜早已于许奕通读书籍时送至中军大帐。
此时更是早已彻凉。
“明日卯时拔营启程。”
“酉时之前出塞三十里。”
“于通流河安营扎寨。”
许奕接过问心首领递来的饭碗。
不徐不疾地下令道。
“遵令!”
辛思玄闻言当即抱拳领命道。
不多时。
晚饭毕。
许奕、问心首领等人随辛思玄巡营一圈。
随后各自归于自身营帐。
......
......
夜色彻深。
中军大帐旁一座小型营帐内。
许奕内着软甲,合衣平躺于由干草、被褥等物铺成的‘床榻’之上。
双手交叉置于脑后。
双眼静静地凝视着漆黑一片的帐篷上方。
而脑海中则不断地重现着骆存远于中军大帐内的一言一行。
今日无论是骆存远所言的有些人只不过是心凉了、亦老了。
而并非是彻底死绝了,若是有缘,他日终会一见。
亦或者骆存远所呈一舆图、一书籍。
皆给许奕心境带来了莫大震动。
显然。
正德十五年爆发的那场漠北两国大决战。
绝没有世人所想象的那般简单。
无论是赵青战死沙场,还是赵甫生等赵家九十六子悉数马革裹尸。
亦或者陷阵营的全军覆没,虎豹骑乙营重甲骑兵的销声匿迹。
于许奕看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大事的背后。
皆有一支遮天大手,于暗中悄无声息地操控着这一切。
甚至于就连后续的巫蛊之祸的背后。
亦是这只遮天大手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此正德非彼正德。’
‘此正德远比想象中更为难缠啊。’
许奕平躺于由干草、被褥等物铺成的床榻上。
双眼死死地凝视着黑暗,心中更是不由得暗暗想道。
随着其自身越是强大。
所能接触到的内幕自然亦是愈多。
与此同时,其对正德帝的了解自然而然地便愈发深入。
‘当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思及至此。
黑暗中的许奕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极其冰冷的笑容。
眼神中更是布满了坚毅之色。
老谋深算的正德帝又如何?
所向披靡的虎豹骑重甲骑兵又如何?
以一地之力战一国之力又如何?
战,不一定会死。
但,若是不战,以许雍心性以及两人之间的关系。
等待许奕以及其那即将出世孩儿的则一定是一条死路。
既如此。
那么何不放手一搏?
正德帝老谋深算又如何?
许奕多智近妖亦不逊色于其。
正德帝手中有着五千所向披靡的虎豹骑重甲骑兵又如何?
许奕手中五千玄甲营铁浮屠重甲骑兵亦不是那食素之辈。
至于所谓的一地之力战一国?
待时机一至。
一地之力顷刻间便可成一州之地!
而所谓的一国,现如今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
未到最后一刻。
谁又敢言必胜?
燕军临时营寨中军大帐旁的一座小型营帐内。
许奕思及至此。
不由得微微侧首看了一眼漠北塞外所在方位。
‘漠北匈奴?’
‘孤之磨刀石也!’
许奕深深凝视一眼,随即缓缓闭上双眼。
再度平躺于由干草、被褥铺成的床榻之上。
就此悠悠睡去。
这一刻。
正德帝也好、太子许雍也罢。
亦或者所谓的虎豹骑重甲骑兵以及天下局势也罢。
皆无法扰许奕清梦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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