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给小院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红色。黄春兰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刚一进门,刘光齐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眼神里满是急切与期待,忙不迭地问道:“春兰,咋样啊?李卫东答应让我去新能源汽车车间了没?”
黄春兰故作无奈地说道:“光齐啊,我跟李主任说了你的想法,可人家说新能源汽车车间要求高着呢,最少得是五级机修工才行,你这技能等级还不合格呀,所以……没办法喽。”
刘光齐一听,原本满是期待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眼神里满是失落与气愤,他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嘟囔着:“哼,我就知道,李卫东那家伙肯定是故意为难我!我这机修技术虽说算不上顶尖,但也不差呀,咋就不合格了?肯定是他不想让我去,故意找的借口。”
黄春兰一听刘光齐这话,心里也来了火,她皱着眉头,指着刘光齐数落道:“刘光齐,你也别在这儿瞎埋怨了,你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吧!自从从保定回来,你都干了些啥正经事儿?整天就知道跟街头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胡混,心思都没放在工作上,技术能有啥长进?你要是平日里好好干活,提升提升自己的技能,这会儿说不定还真能符合要求呢,哪还用得着在这儿抱怨李卫东为难你呀。”
刘光齐被黄春兰这一顿数落,心里有些不服气,梗着脖子反驳道:“我那也就是偶尔放松放松,咋就叫不干正经事了?再说了,这车间招工不也得看看人情世故嘛,凭啥就不能给我个机会?”
黄春兰气得双手叉腰,提高声音说道:“你还说呢,就你这样,整天吊儿郎当的,人家凭啥给你机会?你要是真想进那车间,就好好努力,别整天想着走捷径,靠人情关系,那能行得通吗?”
刘光齐一看黄春兰气得脸都红了,双手叉腰,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心里顿时就慌了神。他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确实有些不妥,惹得黄春兰不开心了。于是,他赶忙凑上前去,满脸讨好地拉住黄春兰的胳膊,轻声说道:“春兰,消消气消消气,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说,你别往心里去呀,我知道错啦。”
黄春兰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甩开刘光齐的手,转身坐在了椅子上,赌着气不吭声。刘光齐见状,又赶紧围着黄春兰转了几圈,又是赔笑脸,又是说好话,就盼着能把黄春兰的火气给消下去。
好一会儿,黄春兰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刘光齐这才松了口气。随后,他转身就往厨房里走去,想着帮着做点家务,也好让黄春兰心里舒坦点。
进了厨房,刘光齐就看到刘海中正站在灶台前忙活,便走过去说道:“爸,我来帮您吧。”说着,就动手帮忙择起菜来。
刘海中瞥了他一眼,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菜,一边埋怨道:“光齐啊,你说你也是个大男人,咋就被你媳妇儿捏得死死的呢?刚才那架势,她一生气你就立马认错,一点男子汉的气势都没有,这以后还咋在外面混呐,唉!”
刘光齐听了,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爸,您不懂,春兰也是为了我好,我刚才确实说错话了,惹她生气,给她认个错也是应该的嘛。再说了,咱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比啥都重要呀。”
刘海中哼了一声,继续炒着菜,嘴里嘟囔着:“哼,就你知道和和睦睦,你也得有点自己的骨气呀,别老是这么没出息,让人家看扁了。”
刘光齐心里头其实一直憋着股子苦水,只是平日里没好意思往外倒。
虽说他现在当着机修工,每个月能有四十多块钱的工资,按说也能勉强维持家里的生活开销了。可他偏偏染上了打牌的毛病,只要一下了班,就跟工友们凑一块儿,在牌桌上吆五喝六的,玩得不亦乐乎。这一来二去的,每个月工资刚发下来,还没等在兜里捂热乎呢,就全在牌桌上输得精光。
家里的日子呀,那可全靠黄春兰一个人苦苦撑着。黄春兰在厂里也是没日没夜地干活,就盼着能多挣几个钱,把这个家给维持住。可刘光齐呢,却一点都不省心。
而且呀,他还在外头欠了工友陈大壮两百块钱呢。当时打牌输急了眼,就跟人家借了钱,还拍着胸脯说好了明天就得还钱。可如今呢,兜里比脸还干净,身上是一分钱都没有啊。
一家人吃完了饭,刘光齐心里头一直惦记着还钱的事儿,坐立不安的。他瞅准了个机会,等黄春兰坐在椅子上准备洗脚的时候,赶忙殷勤地跑过去,又是端水,又是拿毛巾的,伺候得那叫一个周到。
趁着这热乎劲儿,刘光齐小心翼翼地看着黄春兰,陪着笑脸说道:“春兰呐,我跟你说个事儿呗。你看啊,我这……我这最近手头有点紧,我……我想问问你能不能给我点钱呀?”
黄春兰本来正享受着刘光齐难得的伺候呢,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她没好气地说道:“刘光齐,你又要钱干啥?每个月工资都输光了,家里啥情况你不知道啊?我一个人撑着这个家容易吗?你还好意思问我要钱?”
刘光齐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解释道:“春兰,我……我这不是有难处嘛。我之前欠了工友陈大壮两百块钱,说好了明天就得还人家,我这身上现在是真没钱了呀,要是不还,人家该在厂里说我闲话了,我这脸往哪儿搁呀。你就帮帮我这一回吧,求求你了。”
黄春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光齐,气愤地说道:“两百块钱?你居然欠了这么多!你可真行啊,刘光齐。我天天累死累活地挣钱,你倒好,在外头欠一屁股债,还让我给你擦屁股。我哪儿来的钱给你啊?”
“春兰,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打牌了,真的。你就先帮我把这钱还上吧,不然我真的没法在厂里待下去了呀。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黄春兰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刘光齐,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色。她心里头早就对刘光齐打牌输钱的事儿窝了一肚子火,如今又听他说要借钱去还赌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刘光齐,你这话我都听了多少回了?每次输了钱就说以后不打了,可哪次真的做到过?我每天在厂里累死累活地干活,挣那点钱容易吗?家里的开销都指着我呢,哪还有钱借给你去还赌债?你就别做梦了。”
刘光齐一听黄春兰这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可他还是不死心,继续苦苦哀求着:“春兰,这次真的不一样啊,我真的是深刻反省过了。你看,我都给你跪下了,就说明我是真心认错的呀。你要是不帮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陈大壮那边催得紧着呢,明天要是还不上,他肯定得闹到厂里领导那儿去,到时候我工作都可能保不住啦。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黄春兰却根本不为所动,她站起身来,用力挣脱开刘光齐的手,一脸厌烦地说道:“刘光齐,你也别在这儿跟我装可怜了,我没那么多同情心。我自己的钱还得留着过日子呢,不可能给你拿去填你那赌债的坑。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想办法去解决,别指望我来给你擦屁股。”
说完,黄春兰转身就往屋里走去,留下刘光齐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地上
…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厂房的窗户,稀稀拉拉地洒在机修车间的地面上。刘光齐像往常一样,无精打采地走进了机修车间,心里还在为那两百块钱的赌债发愁呢。
刚一进车间,刘光齐就瞧见陈大壮带着两个平日里跟着他混的小兄弟,气势汹汹地站在过道中间,把路给堵得严严实实的。刘光齐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可这会儿想躲也躲不开了。
陈大壮双手抱胸,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神里却透着毫不掩饰的凶狠,看见刘光齐来了,便大大咧咧地往前迈了一步,开口说道:“哟,刘光齐,昨儿个说好了今天还钱的,钱呢?带来了没?”
刘光齐硬着头皮走上前,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壮啊,我……我这不是还没凑够嘛,你也知道,我家里那口子把钱看得紧,我实在是弄不到钱呀。”
陈大壮一听,脸瞬间就拉了下来,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提高了音量吼道:“刘光齐,你可别跟我在这儿耍花样啊!当初借钱的时候,你可是拍着胸脯保证了的,说今天一定还钱。现在倒好,你跟我说弄不到钱?你当我好糊弄呢?”
刘光齐被陈大壮这一吼,吓得身子微微一抖,他心里清楚,陈大壮这人可不好惹,要是真惹急了他,在这车间里指不定得闹出什么事儿来。他脑子一转,突然想到了昨天黄春兰去求李卫东让自己进新能源车间的事儿,虽然没成,但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便急忙说道:“大壮,你先别发火呀,我……我虽然现在没钱还你,但是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马上就能进到新能源车间工作了,你也知道,那车间的工资可比咱这儿高多了,到时候我拿到工资,立马就把钱还你,还能多还你一些利息呢,你就再给我点时间呗。”
陈大壮一听,微微一愣,脸上的怒气倒是消减了一些,他将信将疑地看着刘光齐,说道:“你说的是真的?你真能进新能源车间?那车间可不是随便能进的,你可别是在忽悠我吧。”
刘光齐一看陈大壮的态度有了点松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赶忙点头如捣蒜般地说道:“真的,大壮,我哪敢忽悠你呀。我媳妇儿昨天都去跟车间主任李卫东说好了,就等手续办下来,我就能过去了。你就再相信我一回吧,我肯定不会赖账的。”
陈大壮身旁的两个小兄弟也在一旁交头接耳起来,其中一个小声说道:“大壮哥,这新能源车间工资是高,要是他真能进去,还钱应该没问题吧。”
陈大壮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指了指刘光齐,说道:“行,刘光齐,我就再信你一回。不过你可得抓紧点,要是到时候进不去车间,或者进去了不还钱,哼,可别怪我不客气!”
刘光齐一听,忙不迭地应道:“放心吧,大壮,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尽快还钱!”
陈大壮带着两个小兄弟转身离开后,刘光齐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仿佛刚刚从一场极为惊险的困境中暂时解脱出来一般。他暗自庆幸,觉得自己这一番说辞好歹暂时稳住了陈大壮,心里琢磨着得赶紧想个法子,把这两百块钱的窟窿给补上,可不能真等到谎言被戳破的那一天。
然而,刘光齐怎么也没有想到,陈大壮压根就没相信他那套说辞。
陈大壮虽说看着五大三粗、行事莽撞的样子,但心里头其实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他带着两个小兄弟一离开机修车间,就径直朝着新能源车间走去。
到了新能源车间,陈大壮四处打听,费了一番周折,总算是找到了负责车间相关事务的周副主任。陈大壮也不客气,大咧咧地走上前,开门见山地问道:“周副主任,我跟您打听个人啊,有个叫刘光齐的,他是不是在你们新能源车间的招工名单上呀?”
周副主任正忙着手里的活儿,被这突然的询问弄得一愣,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陈大壮,见他一脸急切的模样,便放下手中的文件,认真地回答道:“刘光齐?没有啊,我们这次招工的名单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里面可没有叫刘光齐的这个人呐。”
陈大壮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他狠狠地一跺脚,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刘光齐,竟敢在我面前信口雌黄,瞎编乱造说能进新能源车间,还想着靠这个来糊弄我,拖我的钱不还,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我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姓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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