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揽月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望着府内忙着各种事情的下人们发呆。
她害怕无聊,每当她觉得无聊的时候便会来到这个花香四溢的院子,坐在这个秋千上发呆,这是她从小的习惯。
这两天她觉得自己已经快疯了,明明府内那么热闹,她却仍旧觉得无聊、无趣,她望向府外的天空,转着眼珠,好像又想偷偷溜出去。
但她没有溜出去,她徐徐摇着秋千,过了一会儿忽然站了起来,召出两柄银白长剑,开始练起了剑。
两柄剑由细针大小变作三尺之长,盘旋在她周身,剑光徐徐流转,蕴含着一股强大能量,两剑如双子星一般灵性而默契,互相之间以一种难以言传的方式彼此配合。
随着独孤揽月扭动身肢,挥舞手臂,两剑齐齐发了出去,刺破空气,发出吟鸣之声。
一位身着红袍的中年男子站在她的身后,静静的看着她练剑,脸上带着一种很欣慰的表情,过了很久,等她收剑的时候才轻轻走了过去,微笑道:“月儿,什么时候已经突破到二星剑意了么,怎么不告诉为父?”
独孤揽月见自己的父亲到来,俏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亲切和喜悦之情,反而有些生冷,偏过头去噘了噘嘴说道:“父亲又何曾问过我?”
独孤信一怔,随即又微笑道:“我这里有一部二星剑阵的剑诀,既然你已是二星剑意的剑士,今日为父就将它送给你。”
说着,只见他抬起一只手掌,自掌心里升起一道一丈高的黄色光芒,在那光芒中流转着奇形怪状的文字图腾,并且有两柄一寸左右的光剑在正中心飞舞,路径奇特,仿佛蕴藏着某种奥秘。
“此剑阵名为“彩凤双飞”,你一定要勤加修炼,好好领悟,提升自己的修为,为父相信将来长歌城的年轻一辈,必然会以你为翘楚。”独孤信补充着说道,言语间不乏欣慰和骄傲之意。
独孤揽月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将剑诀收下,她才不是傻子,剑诀能大大提升剑士的战斗能力,况且是她父亲亲手送的,品级自然不会差,不要白不要。
见自己的女儿收下剑诀,独孤信隐隐松了口气,微笑着又说道:“今日你随我走一趟沈府,去给你沈伯伯父子赔个罪,自从上次那顿饭之后,为父至今都没有脸面见你沈伯伯。”
闻言,独孤揽月蹙起了眉,心道难怪自己的父亲如此大方,原来是想让自己去给人赔罪,笑话,她长这么大还没向谁低过头,要她给人赔罪,没门儿!
只听她冷冷说道:“我不去,我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父子的事情,干嘛要跟他们赔罪!”
独孤信皱眉道:“你还敢说,上次你带着那穷小子赴宴,拒绝了沈城的提亲不说,还让他们下不来台,我和你沈伯伯多年交情,却因为此事伤了面子,你还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独孤揽月挑了挑眉道:“谁让他自作多情了,我难道就没有拒绝的权力,难道你要让我随随便便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才高兴?还有,路朝天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穷小子,请你尊重他!”
听了这番话,独孤信的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板着脸冷冷道:“狗屁朋友,他哪配得上你,以后你不要再和他见面了,总之你先和我一起去沈府赔罪,你和沈城的婚事,以后咱们慢慢再谈。”
独孤揽月道:“我不去!”
独孤信脸色铁青,忽然大声厉喝道:“你敢不去,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独孤揽月不为所动,执拗的道:“就不去!”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独孤信一把将她拉住,另一只手已同时抬起,眼看独孤揽月免不了要挨一耳光,这时候,一个素裙女子自院外走了进来,冷不丁咳了一声。
独孤信手上的动作顿住,过了半晌,还是徐徐放了下来,没有将这一巴掌打下去。
在这时间里,独孤揽月冷哼一声,挣脱了他的手,迅速跑走了。
徐秀秀看着独孤揽月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两父女什么时候才能平心静气的好好交谈?”
独孤信冷冷道:“刚才你也看见了,她这种态度,要我怎么平心静气?”
徐秀秀道:“她是你的女儿,性格随你,从小就吃软不吃硬,再说她已经长这么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不应该让她什么事都听你的,那不现实。”
独孤信长叹口气,沉声道:“莫非你要让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和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在一起,然后结婚生子,让人家看笑话,败坏我独孤家的名声?”
徐秀秀淡淡道:“你多虑了,依我看,她和那个孩子并不像是情侣关系,多半只是普通朋友,只不过为了拒绝沈家小子的提亲才骗了你们。”
独孤信赫然一惊,盯着徐秀秀道:“你说的是真的?”
徐秀秀道:“这当然也只是我的猜测,她是你的女儿,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才对。”
闻言,独孤信沉默了下去,也不知是在忧虑还是在自责,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道:“她从小就听你的话,要不,你去帮我劝劝她,让她跟我走一趟沈家?你也知道,我和沈兄多年交情,若为此事拉破了脸,以后还怎么相见?”
徐秀秀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放心吧,我会尽力而为。”
……
香闺中,轩窗前,少女独坐,撑起下巴,气鼓鼓的双腮,表示着她很不高兴。
徐秀秀的声音接着敲门声自门外响起:“月儿,是我。”
独孤揽月道:“进来吧,秀姨。”
徐秀秀走进了房间,看着满脸不高兴的少女,露出了慈爱的微笑,柔声道:“还在生你父亲的气?”
独孤揽月噘了噘嘴,说道:“没有,我在生自己的气!”
“哦?为什么?”徐秀秀微笑着问。
“因为我不应该生在这种人家,我就该像路朝天那样,做个没人要没人管的孤儿,那样也就自由多了!”独孤揽月说的话很天真,脸上的神情也天真而烂漫。
徐秀秀凝视着她,就像是在看自己长不大的孩子,柔声道:“你父亲虽然经常责备你,对你严厉,但那都因为你是他唯一的女儿,独孤家能有今日的辉煌,你能过上如此衣食无忧的生活,全靠他一人打拼而来,他经历的艰辛绝非你能想象,所以无论如何,你都千万不要怨他。”
独孤揽月低下头去,她虽然娇蛮、叛逆,但并不是个全然不察人情的人,她的本性还是善良的,温和的。
徐秀秀道:“听秀姨的话,随你父亲去一趟沈家,不要让他难做。”
独孤揽月垂着头,低声道:“我当然不是不能体谅父亲,只不过他要我向沈城那讨厌鬼赔罪,还要我嫁给他,那怎么可以,我根本一点也不喜欢他!”
徐秀秀微笑道:“你已经是大人了,很多时候都应该学会喜怒不形于色,赔罪只是权宜之计,嫁不嫁给他那又是后话了。”
独孤揽月当然明白这句话里的含义,犹豫半晌,最后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就听秀姨一次。”
徐秀秀微微一笑,拉起少女的手轻轻抚摸,这少女每次总是说听她一次话,但往往每次她的话她都一定会听。
……
就这样,独孤揽月终究还是跟着独孤信来到了沈府。
现在是饭后时间,沈家人正在府内的一个亭子里休息,听下人禀报说独孤父女求见,沈连山立刻从椅子上站起,道:“快请他们进来。”
独孤父女进来了。
沈城脸上神色变幻,目中又露出了淫光,就好像发情的公兽看见一只漂亮的母兽走进了自己的领域。
沈连山迎了上去,满面笑容道:“贤弟贤女,你们来了!”
独孤揽月跟在父亲身后,心里在说:“废话!”但嘴里没有说出来。
独孤信笑着与霍连山寒暄一阵,然后回过头来板着脸示意独孤揽月:“还不过来拜见你沈伯伯?”
独孤揽月上前两步,拱了拱手,懒洋洋的说道:“侄女拜见沈伯伯,上次因为少不更事扫了沈伯伯的颜面,今日特地前来赔罪,望沈伯伯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个无知晚辈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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