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皇城里偷盗皇帝的内库,又对环境如此熟悉的人会是谁呢?
“去告诉那些当晚当值的太监和所有知情的人,最好让他们把嘴闭,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刘瑾吩咐高凤。
“为何不让他们消失呢?”高凤语气干脆地说。
“你傻啊,东厂、西厂现在都被皇收拾了,我们等于猛虎没了爪牙,现在如果再弄出几条人命来,你我在这紫禁城里就玩到头了。”还是刘瑾考虑得长远。
几日后,刘瑾被皇传唤到皇后的寝宫坤宁宫中见驾。
刘瑾的屁股被廷杖打得皮开肉绽,哪有那么快痊愈?
他让太监们用架椅抬着他,自己只能趴在面,丑态百出地被抬往坤宁宫。
一路,宫坊间的积雪都被内监们清理得干干净净,只是地面湿滑结起了遛冰。
天气寒冷。
刘瑾用裘皮毛毯搭着后背。可是抬架椅的太监们一步三滑,摇摇晃晃,毛毯总是动不动就滑落下来。
“阿嚏,阿嚏!”刘瑾连打了几个大喷嚏,“快给本宫盖,想要冻死本宫吗?”
“狗奴才,活该!狗奴才,活该!”凤儿又在坤宁宫空飞旋讥笑。
“该死的东西,迟早本宫把你丢进炭炉里烧个灰飞烟灭!”刘瑾赤口毒舌咒骂道。
到了宫外,刘瑾很有自知之明,他让太监们把他从架椅抱下来,搀扶着他一步一挪地走进坤宁宫。
快要到皇后宫室的时候,刘瑾推开搀扶他的太监,自己艰难地踏进宫门。
“奴才刘瑾叩见皇、皇后,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朱厚照权当没有听见,他正在和皇后看一件国丈爷庆阳伯夏儒送来的紫金貂毛氅。
“皇后,这件裘衣真是漂亮,世间罕有啊!”皇一只手托着裘衣赞赏道。
“是啊,皇,难为父亲这么用心。您瞧这紫金貂衣,明亮光润,紫里透金,毛杆笔直平齐,毛绒丰厚轻柔,穿在身定是极为舒适。”皇后极为喜爱。
“来,皇后披在身给朕看看。”说着皇朱厚照就立起身来亲自把裘衣给皇后夏琇披在肩。
皇后含情脉脉地看着皇,阵阵暖流瞬间贯通全身,她把身体靠近朱厚照依偎在他的怀里。
朱厚照也情不自禁地把皇后夏琇拥在怀中,青春的荷尔蒙被瞬间激发。
“皇后真像民国时期的海名媛,风华绝代,倾国倾城,若在那时一定可以做名扬天下的电影明星!”皇朱厚照又失言了。
“皇说什么?”
“哦,没什么。哈哈哈——”
皇和皇后你情我侬,卿卿我我,完全视刘瑾而不见。
刘瑾跪在地左右不是,屁股的杖伤还有痊愈,他低着头表情极为复杂。
看到刘瑾的龇牙咧嘴的酸楚模样,皇朱厚照故意说到:“怎么,刘瑾,你觉得皇后披这紫金裘衣不美吗?”
听皇这么一说,刘瑾赶紧抬起头来表情带笑地说:“皇后之美赛过闭月羞花,倾国倾城,披这身貂衣更像是月宫玄女嫦娥下凡,哦,不不不,比那嫦娥还要美三分。”
“刘总管,真会说话,快快平身吧。”皇后夏琇高兴地说。
“起来吧。”
刘瑾一直观察着皇的表情,他根本不知道这么早皇把他叫到坤宁宫来是干什么的。到了皇的允许,他才想要站起身来。可是一动,屁股就疼的要命。
“皇,奴才还是跪着吧!前几日的杖伤还没有好利索,实在是疼得站不起来。”
皇嘴没说,心里暗自冷笑,打得轻。
“今日一大早,庆阳伯就派人送来了这件稀世罕见的紫金貂毛氅,对皇后的爱护可见一般。朕唤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庆阳伯侯府建的怎么样了?”
“禀皇,我一再催促工部加紧工程进度,可是户部的韩文一再拖延拨付工程款,这拖到了冬季,物料的购置运输都会变得缓慢,恐怕还需要些时日。”刘瑾故意表现得很为难,试图把责任往户部尚书韩文身推。
“什么?父亲的侯府到现在都没有建成,你是想让我们夏家在大街过年吗?”皇后听了异常气愤。
“奴才该死,都是奴才督促得不够,奴才向皇、皇后保证一定赶在冬节到来之前完工。”
“皇,父亲一直都没有向我提起过此事,今日皇不问我还不知,这也太不把父亲放在眼里了。”皇后夏琇怒气难消。
“听到了吗?刘瑾,你这差事办得太让皇后和朕失望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回去,亲自到庆阳伯侯府工地监工,保证到冬节前提前完工。”刘瑾慌忙叩头谢罪,信誓旦旦。
“那好,朕就信你。若不然,冬节前就把你那西苑的‘皇庄’腾出来给庆阳伯做侯府。”皇面色一肃,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听皇朱厚照提到“皇庄”儿子,刘瑾更是诚惶诚恐。当初他借给武宗皇帝修建豹房为名,大肆圈占西城土地,一半儿建豹房,一半儿给自己扩建府邸。对外美其名曰给皇帝建“皇庄”,其实是在给自己建“立地皇庄”。
“奴才一定不负皇和皇后的宽恕,就是把刘瑾的家拆了也要把庆阳伯侯府的工期往前赶。”刘瑾心里是百爪挠心。
“有你这句话,朕就姑且信你了。皇后以为如何?”朱厚照特意征询皇后的意见。
“就依刘总管所言,听闻刘总管的府邸,气势规模恢宏,府中的奇珍异宝更是数不胜数,堪比皇庄。”
“皇后恕罪,这都是那些奴才们乱说,奴才一向为皇勤恳做事,清廉为官。”恐怕连刘瑾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说的话,但是现在就是要厚颜无耻地遮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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