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宋军都杀红了眼睛。所有的宋军都恨透了金兵。
岳飞带领的这六千军士，都是原东京留守宗泽招安的太行草寇。
他们都是河北西路人，大多已被金兵害得家破人亡。
这几年，他们一路败退，从太行山退到汴京，从汴京退到扬州，又从扬州退到建康，最后从建康退到了宜兴。
每一次，都是这些天杀的金兵追着他们的屁股砍。
如今风水轮流转，总算轮到他们追着金兵的屁股猛砍猛杀了。
金兵所到之处，屠村，屠镇，屠城，可以说根本没把宋人当人看。
特别是完颜宗弼的这支南征大军，在七个月的时间里，先后屠了扬州，建康，杭州，明州，常州和平江府。
倒在他们刀下的宋人百姓，没有三百万，也有二百万。
每一个金兵手，至少沾了二十个宋人的鲜血。
所以这些禽兽根本没资格投降。
岳飞站在金人的帅台，打量整个战场，发现宋军胜局已定。
南征的金兵乃是金国精兵，皆是一人三马。部分将领更是一人五马。如果让他们骑到马，以步兵为绝对主力的宋军根本追不他们。
然而金兵因为是在围攻牛头山，骑兵不得力，大部分金兵都下了战马，变成了步兵。
再加金兵的崩溃太过突然，所以大部分金兵根本来不及跑到马厩骑马。
同样都是甩着两条腿逃跑，金兵可就跑不过宋兵了。
从小到大，常年累月的骑马，让这些金兵多少都有点罗圈腿，跑起来不太利索。
很快就被宋兵追，朴刀横挥，削得人头滚滚。
有些金兵被砍翻时，一时间还没有断气。
他们躺在地，瞪着惊恐的眼睛，用女真话大声叫嚷。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往日里都是他们屠杀宋人，今天怎么就反过来了呢？
纵然如此，还是有三千多金兵骑了战马，迅速逃之夭夭。
为了加快自己的逃亡速度，有些金兵把身的铁甲都脱掉了，就是为了减轻战马的负重。
“咱们赢了！”
吉倩无比激动，握着拳头，照自己胸口梆梆两拳，然后狂呼乱叫，高兴得像个疯子。
“终于把金狗打垮了！他奶奶的！”
牛皋直接爆了粗口。
其他的将领同样也无比激动。
牛头山这场胜仗意义重大。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这句本来是女真人自吹自擂的话，随着他们灭辽屠宋的一连串胜利，转而变成了天下人公认的真理。
女真侵宋时，宋军将领迎战金兵时，总会事先派斥候侦听金军人数，如果金军只有几千人，有些敢战的宋军将领还敢正面迎战，或据城而守。
一旦听说金军人数了万，绝大多数宋军将领都会望风而逃，连据城而守的勇气都没有。
有一说一，岳飞率领这六千军士从宜兴赶往建康，试图截击金军归路时，其实很多将领同样心情忐忑，根本没有半点信心。
直到岳飞率四百骑突袭金军后队，斩杀三百余人，并生擒了一个名叫主少孛墐的金军下万户，才让麾下军士增加了几分斗志。
而在今天，六千宋军终于打破了这个“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铁律。
完颜宗弼与完颜宗贤带来了一万三千人，却被岳飞高宠斩将夺旗，一举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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