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还“疗梅先生”?先疗一疗他的无知吧!
我们正正经经考科举上来的人,跟这种纨绔子弟说话,简直就是跌份,回去得用清水洗眼睛,用清水漱口!
在扬州你闹腾,到了老子的姑苏地面上你还闹腾,你当老子的烙铁烫不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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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知府抖丹田一声咳嗽,朗声说道: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我大华更是有规则有法度之地,岂能容许宵小之辈作奸犯科乎?
《律条》上有明文:凡和奸,杖八十;有夫者,杖九十;刁奸者,杖一百。若僧尼、道士、女冠犯奸者,各加凡奸罪二等。
玄墓山蟠香寺女尼妙玉,不守清规戒律,公然在太湖游船之上,与现任官员秽乱不堪。
如今本官得了举报,就决不能等闲视之,必要将这等伤风败俗的银尼妙玉捉拿到案,严加审讯,以正视听。
必定要维护我姑苏的清白民风,还姑苏百姓一个朗朗乾坤湛湛青天!
民风正,则国风正,国风正,则天下正!”
他一番慷慨陈词,说得自己都心潮澎湃。
可等他昂然说完,却见贾琏已经改为盘腿坐在椅子上,两手托腮,饶有兴味地盯着他,一副完全还没看够的架势。
树知府撇着嘴冷冷“哼”了一声:
“对面船上之人可听清楚了?该说的,本官已经都说了,如此,便不为‘不教而诛’。”
贾琏此时脸上的表情,比方才看水上灯戏还投入,见树郁慷慨激昂地都说完了,才扭头问兴儿:
“这也是你找那戏班子里头的?
这是哪一出戏来着?
这个唱老生的架势做得挺好,可怎么光念白不唱啊?这不是偷懒讨巧吗?
爷是来听戏的,不是来看诗朗诵的,再不唱我可不打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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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立船头的树知府身子一晃,查点没一跟头栽倒。
两旁的人都狠命憋着不敢笑。
还是查有才查师爷临危力挽狂澜。
他知道贾琏的身份,并不敢上前骂两句“嘟!大胆!胆大!胆大包天!天打雷劈天理难容”,而是阴沉着一张刀条子小长脸,两个字一顿说道:
“这位乃是姑苏知府树大人,不可侮辱朝廷命官!”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好!”
同时,“嗖”一家伙!
一道银光打出。
随即便是“啊”地一声惨叫。
查师爷双手捂着脑袋,一屁股坐在了船板上。
几乎与他同时落地的,还有一个银光闪闪的雪花大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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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一咧嘴,回头埋怨兴儿道:
“让你预备看戏往台上扔的赏钱,有预备这么大锭银子的吗?
你看!我才一出手,这不就撂倒了一个?这是打赏还是打人?
这后面的戏还怎么唱?这后面的赏还怎么打??”
兴儿早捂着嘴乐个不住,此时见还有自己的戏份,赶紧拼命忍住笑,假做正经道:
“二爷您忘了?今儿是好日子,所以赏钱加倍。
咱们家是诗礼人家,一向惜老怜贫,赏钱那回回都少不了的。
咱们平时是撒铜钱,可那一回就得撒一筐啊,奴才怕天黑他们不好找,所以这回咱就直接赏银子,这不是为了他们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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