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开源?
天子的一问,倒是将刘健难住了。
不过这些年国朝疲敝,这些老持之臣在前朝就已经想过。
刘健思忖片刻,便侃侃而谈道:“启奏皇,臣以为可以规范田赋税收,勒令各地基层县衙,切实按时收取缴地方田赋地税。”
“臣斗胆,再请皇撤裁皇庄之田,归还给民间百姓。国朝自成化初,皇宫内帑为敛财,常以外戚、太监,私建皇庄,以朝廷名义,大肆征收民间肥沃良田,乃至数以万计百姓流离失所,祖田没收,农民无地可种,朝廷无税可收。”
这是涉及到皇帝的利益了,所以刘健才会说的如此胆小甚微,深怕惹得朱祐樘不高兴。
朱祐樘端着茶水,认真听着刘健的建议。
他也不会托大,并没有因为自己拥有系统,签到了政治智慧,就目中无人,这些老持之臣的建议他依旧会听取,治国无大小,群策群力才会让这个国家朝着正确轨道去走。
退一万步说,要是什么事都需要朱祐樘操心,他这个天下间最大的领导,做的无疑就是失败的。
刘健说的其实很有建设性,但朱祐樘却很失望,这不怪刘健,站在刘健这个角度去想,想要振兴国朝,只能从农业田税去下手。
但这样来钱实在太慢了,不足以解决目前急缺的财政赤字缺口。
朱祐樘压了压手,示意刘健暂停一下,然后拿着一封奏疏,让太监递给刘健。
不等刘健打开奏疏,朱祐樘便问他道:“依阁老之见,你觉得你说的这些开源之策,需要多久可见成效?”
刘健认真的想了想,给了朱祐樘最中肯的回答,道:“若是国朝下齐心,一年可小见成效,三年可走向正轨。”
朱祐樘摇摇头,这才对刘健道:“阁老打开奏疏看看。”
刘健狐疑的打开奏疏,看完之后,朱祐樘才道:“这里是淮河两岸的灾情,三日之前淮北、淮南两地的有司已经报朝廷,祈求朕拨款三十万两白银。仅仅不过五天,淮北两岸有司再次提交奏疏给朕,再祈求拨款三十万两赈灾。”
“前前后后六十万两白银,朕问刘阁老,户部能拨出钱来吗?”
刘健有些踟躇,磕磕巴巴的道:“这……”
朱祐樘没有为难刘健,再次问道:“户部现在还有多少银子?”
刘健也是下足了功课,自进入内阁这两日,便不眠不休,就是怕天子提出问召,自己答不出来。
他脱口道:“启奏皇,户部还剩下七十余万两。”
朱祐樘抚摸着拇指的玉扳指,闭目沉思。
内阁三阁老都在耐心等着天子的决策,没有人敢打扰朱祐樘,他们甚至都不曾想过,一个深宫藏了十七年,不知五谷不谙世事的天子,为什么能有这么强大的气场,为什么能对国家大事如此信手拈来。
不知等了多久,朱祐樘才开口道:“你内阁先调令,拨给杨一清四十万两军费,九边在打仗,朕不能苦了九边将士,总要让他们看到点希望。”
刘健踟躇道:“可是皇,淮河两岸的水灾一日不可耽搁啊,此事若是旷日持久,淮河两岸必定发生会发生民变。”
朱祐樘嗯了一声,道:“户部还剩三十万两,朕再从内帑拿出三十万两,凑六十万两送去淮河两岸有司。”
刘健还未说话,谢迁便急促开口道:“皇不可啊,如此寅吃卯粮,万一再有需要钱财之事,朝廷会垮了啊!”
朱祐樘点头道:“谢阁老说的不错,所以事情又回到了刘阁老之前建议的国策,若是按照刘阁老的办法,最少需要几年内,国家财政才能稍稍缓解,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当下该怎么办?”
三名阁老都难住了,脸色都不是太好,齐齐抱拳道:“微臣等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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