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知道勾践心里不悦,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臣不敢,但臣以为,现越国刚享了两年太平日子,百姓士兵必然战意不浓,何况……”
勾践越听越怒,但还是强压火气道:“何况什么?”
范蠡知道已犯天颜,但想到自己的祖国,以及自己毕生抱负,心一横,说道:“何况为国君者当存仁心,先挑起战争,乃违天道,天道一失,天必不佑也!”
勾践大怒,差点跳了起来,大喝道:“范蠡你——你好大的胆子!”范蠡早知勾践会大发雷霆,便跪了下去,一言不发。
众人见大王发怒,都是暗暗心惊,文种连忙出来跪倒道:“大王息怒!范大夫虽然口直心快,但也是一片忠君爱国之心,望大王恕罪!”
石买却暗暗欢喜,恨不得大王降罪范蠡才好。韦方也是心里甚惊:“生死置之度外,这范蠡果然是这样的人,看来我所知道的记载并没有错,只是不知勾践最后会不会降罪范蠡?”
但见勾践面色渐渐平静,缓缓道:“念你一片忠心,寡人就不加追究了……还不退下?”
“谢大王。”范蠡黯然退下,文种和韦方都暗松了口气。
勾践又道:“寡人一向广纳忠言,大家不妨直言。”下面群臣却都一片默然。韦方见他刚大发脾气,还自这样说话,暗暗好笑。
勾践见一时无人接腔,便道:“这次出兵与否,关乎国运大事,故寡人一再祭祀问卜,但凶吉未明,未能决定。今日寡人见各位爱卿又未能达成共识,寡人只得决定再自行鸡卜之法,以定最后之策,全凭天意取决。”
群臣齐声道:“大王圣明!”
“忠言逆耳啊!”范蠡见状如此,暗暗叹息,也知不可再说什么,免得枉自又得罪大王,自讨苦吃。
韦方不禁暗骂:“这勾践如此奸滑!自己明明打定主意要出兵攻吴,刚才又何必假惺惺地说什么广纳忠言?还求什么屁卦?只怕连这什么鸡卜之法,也是事先作了手脚,就像老子的蛋卜**一样。”
勾践却又道:“不知两位卜师又有何话说?”
秦伊忙出来,满面堆笑道:“臣已然为大王占卦数次,皆是吉象,相信大王再行鸡卜之法,结果也会是一样,请大王圣裁!”
勾践闻言面露微笑,微微点头。秦伊得意的看向韦方,似乎在道:“怎样?大王还是信我的!”
韦方暗骂:“我草泥马!神什么气!”暗暗叹气:“还以为勾践会相信我的话,看来是我自以为是啊……还是历史真的竟无法改变?”
“不行!我就偏不相信,我要试试逆天的滋味!”
韦方突然发现自己的脾气倒和范蠡差不多,这时气血上涌,已不去想太多,便出来大声道:“臣已为大王占过一卦,臣坚信所占卦象,请大王不必再占了!”
勾践见他如此不识趣,顿时大怒道:“韦卜师何以如此自信?难道秦卜师所占的就不值一提吗?还是寡人的鸡卜之法在你眼中也是旁门左道?”
群臣见大王如此说话,知他怒极,都不禁向韦方望去,除石买等一派外,都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
韦方一言既出,这才想起已是大犯天颜,心里很是后悔,又暗暗心惊,但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道:“不敢,但求大王相信臣之所占,不然……不然大事不妙!”
勾践更怒,面色阴沉道:“怎样个大事不妙?”
韦方把心一横,“左右已死过一次,也罢,老子就赌一赌!”便道:“若大王一心孤行,越国——越国必亡!”
此言一出,刹那间满殿寂然,个个满面愕然,心里大惊,心想这人怎敢如此大胆?
勾践气得面色发紫,一时不知要说什么,“你——你——”最后才喝道:“大胆,来人,把他拿下!”
两个侍卫马上出来,将韦方按在地上。韦方头碰地,额头一凉,跟着心一凉,知道这下麻烦大了。
范蠡和文种大惊失色,齐齐出来为韦方求情,跟着又有苦成等几个老臣子出来附奏求情。
韦方见大家如此,倒是心里有些欣慰,“毕竟文种范蠡他们对我还有些情义,也不枉我对他们一向尊敬,还将范蠡当为偶像……”
勾践见为韦方求情者众,又想出兵在即,不宜多生事端,离散军心,只得强忍怒火喝道:“韦方,你还有何话说?”
范蠡和文种见事有转机,忙向韦方大打眼色,示意他不可再乱说话,韦方心里明白,却道:“大王,臣实在已一再为大王算过,都是尽心尽力,实话实说,心昭日月,不敢欺瞒大王,大王若不相信,大可和臣赌上一赌。”
勾践见他还是执迷不悟,喝道:“怎样个赌法?”
韦方心道:“也罢,亡国便亡国,这是亡他勾践的国,又不关我事,大不了到时一拍两散,老子去吴国算了……不过眼下倒是保命要紧!”
便道:“若是臣所言不差,不幸言中,大王可要治臣之罪?”
这一问倒是让勾践一时答不上来,若真如他所言,国都亡了,还治不治他的罪,也就甚无意义了,想到这点,便沉声道:“若是卜师神算,自然有功无罪!”
“好!那就恕臣直言,大王若是执意出兵,此役结果将会仅剩五千士兵,会稽失陷,越国将亡!”
“你——”勾践气得直吹胡子,“好!就让你戴罪随军,且看寡人怎样大破吴军,直捣吴都姑苏,再回来好好治你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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