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家借了三天的去籽机,陆言帮忙干工干了三天。
这三天里,直接把小翠家的棉花,都给去完籽了。
陆言努力工作,勤勤恳恳的态度,获得了小翠家的一致赞扬。
而且小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本来是想着帮黄小姑的忙,才把黄小姑叫来的,但没想到黄小姑居然这么能干。这哪是她给她帮忙啊,分明是黄小姑帮了她的忙。
只不过,在还去籽机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
村长媳妇看到去籽机的时候,上手拨弄了一下,然后脸色大变,说道:“诶呀!我这个机子,怎么坏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其他人闻言,立即赶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村长媳妇面色很不好看。
她指着转轮的一个角,说:“看看,这给我磕坏了!你们怎么用的啊?怎么给我弄坏了?这磕磕绊绊的,我明年还用不用啊?”
一张口,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想要找麻烦了。
翠婶看了一眼机子,然后心下了然,脸色也很不悦地说道:“你怎么说话的?这个轮子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不是我们弄坏的!你这机子用了多少年了,损坏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翠婶毕竟是里长的媳妇,村长媳妇也不敢太过造次,闻言立即干笑说:“我……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是说黄小姑!”
村长媳妇的目光瞪向了陆言。
里长夫人欺负不得,但是一个黄小姑,可就不一样了。
黄小姑可没个人能倚仗着,吃了这个哑巴亏,只能应下来。
村长媳妇早在心里算计好了。
“这几天是她一直在用吧?肯定是她弄坏的了!这个得给我赔!我的机子坏了,明年还怎么干活啊?大家伙都等着借呢,多耽误功夫。”
“翠婶你来评评理啊,我这个机子好端端的借出去,收回来变成这个样子,你说说我是不是该讨个说法?早知道这样,我可不敢借给你们用”村长媳妇说着说着,就开始抹起了眼泪来。
她这眼泪,并不能引起翠婶的同情。
翠婶心下更了然,知道对方是来干什么的了。
这是看黄小姑一个小姑娘,没爹没娘的,好欺负,所以讹人来呢!
翠婶眯了眯眼睛,心底有些许不悦起来。
黄小姑虽然和她家非亲非故,但人是在她这儿干的活,机子是在这儿出的事情。
平白无故让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当她是死人吗?
以后传出去了,乡里乡亲的怎么看她家?
况且,这几日和黄小姑相处,翠婶挺喜欢这个手脚勤快,干活麻利的小姑娘的。
这个黄小姑,勤快不说,生得也不难看,一看就是能把日子过好的好姑娘。
可怜身后没个人护着,才会招来人欺负。
将心比心,她也有小翠一个女儿,也是差不多大的年纪,见不得小姑娘被人欺负。
也不图别的,就图日后小翠在她照应不到的地方,要是遇上什么麻烦,也能有一个她这样的人,帮忙说句话。
翠婶就说:“如果机子是在这儿弄坏的,你当然可以讨个说法,只不过,你这个机子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你不能红口白牙,上下嘴唇一碰,就诬赖人。”
村长媳妇脸瞬间就绿了。
看来,翠婶这是想淌这个浑水,想主持公道了!
真不知道翠婶图什么!明明该帮她才对,得罪了她,下次籽机就不借给她家用了。可若是帮了那黄小姑,可落不着半点好处,何苦呢?
“这几日,我明明瞧见是黄小姑在用,弄不弄坏,不是翠婶你说了算!”村长媳妇大声嚷嚷,“从你家门口路过的人可都瞧见了,这机器都是黄小姑使的,就是她弄坏的。她弄坏了,让她来赔就是了!”
“我要的也不多,三斗米吧!磕着碰着,用不好了,有些许损耗,我也认了,不让她赔整个。”村长媳妇说道。
她要的是不多,正好三斗米。
因为要多了,陆言也没有。
这三斗米,正好是莫家给的那三斗米。
敢情都是算计好的了。
翠婶听了,怒火一阵一阵往头上冒,差点红了脸。
听听,这多不要脸。
一群大人,在算计一个小孩的粮食!
这是想杀人呐!
“不是黄小姑弄的!这个机子借来一开始是我在用,我看过了的,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村长媳妇也是个敢于撒泼耍赖的,一听不仅没怂,反而大声质问:“翠婶,你身为里长的家室,不仅不公正,还想替黄小姑包庇是吗?”
“你——”
翠婶还没说话呢,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陆言站出来,说道:“不是我弄坏的,这个机子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一直充当小尸体的陆言说话了。
村长媳妇这才把目光投向她,之前他一直不出声,村长媳妇就权当他还是以前的黄小姑,是泥做的性子没有脾气,完全当他是空气的。
他突然跳出来反驳,村长媳妇也是挺没想到的。
不过,村长媳妇也不是第一次讹人了,很快就冷笑了起来,“呵,小小年纪就知道耍赖皮,这就是你过世的父母亲教给你的是吗?”
村长媳妇叉着腰骂道:“我只要你三斗米,是看在你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你还得给我道个歉,这件事就当过去了。不然……”
她撸了撸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陆言听了,反而笑了起来。
他问道:“不然怎样?”
“不然,你就赔给我一个新的!别说我欺负小孩,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翠婶一听,简直大为震惊。
这么大一个人,脸都不要了是吧?
村长媳妇也是到了当奶奶的年纪了,儿子都娶媳妇了。还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简直离谱!
她长了这么大岁数,光长脸皮,不长别的吗?
翠婶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咬咬牙说:“黄小姑,你别说话。等你伯伯回来,让他来评评理。”
“嗨呀,谁不知道你们里长心疼黄小姑,偏心黄小姑呀?等里长来了,哪儿还有我说话的份儿?我不管,我现在就要个说法!你护着黄小姑,我还心疼我的机器呢。”村长媳妇继续阴阳怪气,还来劲儿了。
翠婶的脸色瞬间黑得像锅底一样,恨不得在村长媳妇脸上狠狠吐口唾沫。
陆言倒是澹定。
因为他就没想过要和一个泼妇讲道理。
能讲得通道理的人,也就不是泼妇了。
对于这种泼皮无赖,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打服她。
陆言说:“翠婶,你和伯伯别操心了,我自己来吧。”
里长再掺合进来这些事情,恐怕以后不太能服众。
陆言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
他不喜欢欠人情。
“可是……”黄小姑一个孩子,怎么应对这种脏水?
和她一般年纪的小翠,现在每天只懂得吃吃喝喝睡大觉呢!
这般年纪大的孩子,没遇到过什么事,只怕是会被坑得骨头都不剩的。
翠婶头都大了。
但是她也一时没有好的法子,只能干着急。
村长媳妇以为那三斗米即将到手,正洋洋自得。
陆言便道:“你不就是想要一台新的吗?我赔给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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