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长江滚滚流!”
一旁的荀羡兀自捧着一叠纸,一边搂着缆绳,一边默默地把“陶旭语录”给记了下来。
这一路上陶旭和荀羡聊天的时候也经常口出一些后世的诗句,这让荀羡大受震撼,他哪里见过这种长长短短,忽长忽短没有规律的句子。可细细一品,却又意味悠长。
这趟“旅行”里,荀羡发现了一个新的乐趣,抄句子。
“快到了罢?”
隔着薄薄的江雾,陶旭已经能看见码头了。这里和建康、姑孰都不太一样,除了寥寥几条渔船外,并没有一条做生意的货船。
“什么来路?”
陶旭刚从船上的跳板跳下来,就被码头上的士兵伸手给拦住了。
陶旭自己是不会出面的,他使了一个眼色,刘建立刻不声不响的上前一步,把王导的“介绍信”在那士兵的面前晃了一下。
“叫你们长官来!”
士兵不敢怠慢,连忙一路小跑,到附近军营里叫来的负责的长官。
“在下......咦?是你?”
那长官刚想举手抱拳行礼,但看清了陶旭的面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陶旭也认出了对方,这不是当初玄武湖之会上公开羞辱陶旭却被谢尚掌掴的鼠须男子吗?
当初陶旭似乎是听到他自称“郗某”,可当时没想到他和郗鉴还有关系,看他一身戎装,还是码头的主管将官,看来地位也不算低。这三个月里可有罪受了。
荀羡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见两人表情尴尬,便打着哈哈给陶旭介绍道:“这位便是太尉的二公子,郗昙,郗重熙。”
“在下忝任徐州左步兵校尉。”郗昙显然对陶旭没什么好脸色,只是对着荀羡行了一礼。
荀羡见现场尴尬,连忙又给郗昙介绍道:“重熙兄,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陶子初。他可是陶大司马的孙子,王丞相面前的红人。这次子初兄是蒙陛下恩遇,王丞相知命,特来挑拣京口壮士编练新军。羡能来军前效力,也是托了子初兄的福呢,呵呵!”
荀羡话里话外给陶旭撑足了面子,其实也是在暗示鼠须男子不要轻易和陶旭翻脸。
他估计是听懂了荀羡的潜台词,便点头答应道:“陶兄的大名,昙自然是早有耳闻的。但既然公事要紧,你们都随我来吧。”
从码头到官府,一路上众人都缄口不语。直到来到了京口驻军的中军大帐,郗昙才开口道:“请诸君在帐外少歇,在下去去便来。”说完,他便走了进去。
京口同姑孰又有不同。这里的军队显然比王允之的部队雄壮了许多。
陶旭站在大帐门口一眼望去,营地里的士兵使用的都是三十斤重的环首刀,开的都是硬弓。而一旁正在练力量的士兵举的也都是两三人粗细的巨木。
王恬和这里的部队比起来那真的是人比人要死,货比货要扔啊。
就连一直大大咧咧眼高于顶的刘建和沈奂也都严肃了起来。
也不知道郗昙是不是故意的,陶旭一行人在大帐门口足足站了有半个多时辰,他才缓步而出。
“对不起诸位了,家父抱恙,今日不能相见。特请夏侯将军为诸君设宴接风,待家父身体稍有好转,再见不迟。”郗昙环顾抱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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