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老酒下去,船舱里又响起了令人烦躁的声音。隔着帘子,他依稀能看到一节雪白的藕臂。听这声音应该是到了酣畅之处。
那女子他偷偷打量过,浑身白净,细腰锁颈,看起来是个黄花闺女,可走起路来又有万种风情。船夫咽了咽口水,心里暗骂两人无耻。
从建康到于湖不过五天的路程,可船夫心情十分躁郁,能早一分到他也不愿意拖。五天的路程竟被他只用了三天就到了。
船靠岸的时候他终于松了口气,朝船舱里大声吆喝了一声,“公子,咱们到了!”
掀开船帘出来,陶旭一身素白短打衣衫,头上简单的扎了一个刘公冠。
“这就是于湖吗?”他喃喃自语道。
和现代的江南不同,此时的长江两岸一片萧瑟,除了一眼看不到头的平原和天空偶尔飘过的几行飞鸟外,根本就看不到人影。
于湖却是例外。
于湖就是后世的当涂县,治所就在姑孰城。这里地处长江南岸,汇聚了大批从北方而来的流民。和待在江北的流民不同,能越过长江的多半都是高门大姓的外围子弟,抑或是有些闲钱的商贾人家,顶不济也是南迁士族们的家奴佃客。
有了这些人,于湖的经济迅速腾飞,在长江沿岸甚至有“小建康”的美誉。
“公子!”鹂儿也弯腰出了船舱,“都准备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还细心的替陶旭整理了一下衣领。
小娘皮,真骚!
船夫心里不住的腹诽,脸上却是满脸堆笑,“公子你看,这说好的船钱…..”
陶旭大手一挥,钱对他来说就是王八蛋。鹂儿不声不响的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片纯银制成的银叶子递给船夫,“多谢赵大哥,这船赶得又快又稳。我家公子说了,多出来的就不用找了!”
船夫连忙丢下缆绳,一双乌黑的大手在身上擦了又擦,这才小心翼翼的把钱接过来,还顺手捏了一下鹂儿的手。
“哎呀,你~”
“怎么了?”陶旭一直在观察姑孰城的情况,听得身后有动静,才发声问了一嘴。
“没~没什么。”
鹂儿不敢多说,吃亏权当是福吧。她白了一眼船夫,待船一靠岸,便先拎着行李跃上了码头。
“哟,二蛋,你不是客船吗?怎么也来姑孰了?”
码头似乎有船夫赵二蛋的熟人,一见他的船到来,立刻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嗨,还不是这狗男女!”赵二蛋朝走远的二人背影努了努嘴,“从建康逃出来的。这小白脸估计是弄了主家的婢女,还偷了包金银,看这架势是要往北去。”
“哟,哪家的啊?”
“好像是姓陶。不过,管他呢,这几天可把我憋坏了,我得好好泄泄火!”
两人一搭一和,看似无心闲聊,却被有心人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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