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衣裳马靠鞍,干净的模样跟换个人一般。
苏合眉眼精神,似个白衣公子,牛至乌头翩翩少年,玉竹云髻素钗粉衣如画,香丸五尺之童玲珑如玉,额头上还被玉竹印上了一点红。
新衣上身,让几人都觉得有些别扭,他们在肮脏里摸爬久了,竟然对干净与整洁产生畏惧心理。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样过于惹眼了,脏兮兮的时候,别人巴不得离得远些,一旦换洗干净出现在人们眼前,总有些男人往玉竹脸上看,总有些女人要将苏合看家里去。
不过人们只是正常的审美,遇见好看的东西总会多瞧上几眼。
大堂上,几人点上许多酒菜,准备大吃一顿。
牛至见到满桌子的菜肴,小声说:“苏师兄,咱们的银子可不多了。”
苏合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是大家逃亡路上吃了太多苦,还经历过生死危机,这时候要不犒劳一下身子,就太憋屈自己了。
从春仁堂离开时,他们有三袋子金银,在坟场被邪祟追的时候,丢失一大半,剩下的又在无忧观里拿不出来,只有几人随身塞着的银子是保住了。
不过凑到一起,也不过百两,买衣裳就花去七两多,住店一天九百个铜子,算是一两银子,这顿饭最贵,要二两多,主要是酒贵。
而且还要预留出五十两购买车马。
所以牛至的担心是对的,照这个花销下去,用不上一旬,他们就要捉襟见肘。
他们又没有正经营生。
“钱的问题我来解决,黄连县这么多人,总有几个生病的,我走街串巷摇铃,能赚些钱,”苏合端起玉竹给自己倒的酒,看着牛至:“咱们在这也待不上十天,住两天缓缓劲,就买上马车走。”
“咱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和尚庙?”香丸用小手捏起一块酱牛肉放进嘴巴里。
经历过无忧观,对道士的感官已经开始动摇。
“要去一趟状元门,往北走,那边天应该更冷,咱们还得买些御寒的被褥。”苏合举起酒碗,跟大家碰一下。
满桌子荤素搭配的菜肴,土窑鸡只剩下骨头,酱牛肉酱汁都没剩下,一大盘子湖水二斤鲢鱼只有刺堆着……
两坛子好酒,最后一碗被牛至喝下,原本肚皮已经撑不下了,他实在不想浪费,就咬着牙硬喝下肚子里。
苏合早早让大家服下醒酒丹,避免了酒后胡言乱语惹事的行为,也让大家的脑袋不至于昏沉疼痛。
但是身子还是摇晃的。
他们摇摆着回房里睡觉。
苏合是清醒的,见到大家都醉了,整夜未睡,但凡有些动静,他都要警惕几分,生怕有人趁着他们醉酒来作恶。
无聊中,会想着未来何去何从,状元门是一定要去的。
既然连碗爷都推荐的地方,必然是名门正派,光字面意思就知道人家有文化,没准宗门里真的出过状元呢。
只要自己体内的草被除掉,那些高人愿意传授自己正经功法,那么他放弃道医身份也不是不可以,《九医经》也可以扔掉。
想到九医经,苏合便将怀中经书小心翼翼掏出,认真研读起来。
这就像是前世的他,大半夜刷抖音,一边嘟囔着该睡觉了,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上面,这样不好,我明天就戒了,却一如既往。
直到第二天,门外传来同伴的声音,他才合上眼睛小憩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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