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实厚重的龙鳞如坚甲一般包裹住了张一穹，他的声音夹杂着动物才有的野性气息。
与其说是动物，或许野兽更加适合形容此刻的他。
素来温文尔雅的眼眸里透出了冷漠却嗜血的气息，阿玉微微一愣，随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自从她变成了鬼，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害怕的感觉。
从某种意义上讲，没有生命的她，甚至算不上活物。
但假如只要有思想和情感就算生命体，那么阿玉会感到害怕就很正常了。
生命体，对于未知的威胁，感到恐惧，是一种本能。
恐惧的同时，还有些困惑。
“张一穹，你怎么了……”
“呵……我怎么了……难道以你的聪明，真的看不出来？”张一穹邪肆一笑，一手拎住了阿玉的领子，轻轻一扬，不过一瞬，阿玉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摔到墙上，再如同破布娃娃一样跌落在地。
“唔……”阿玉难以置信看着自己的身体，按理来说，她并不是人类，张一穹和陈白虽然能看见她，但要可以触碰到她，却是要在夜晚才可以。
阿玉觉得自己的身体几乎要裂了，这是久违了的痛觉。她抬头仰望着对此一脸淡漠并且不断走向自己的张一穹，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她纤细洁白的手腕上，飘紫翡翠玉镯出现了裂痕。
阿玉微微一愣：玉镯出现裂痕，岂不是……她遇到了危险？
闻人倾城当初曾经将她和玉镯施了共生化形术，玉在人在，玉碎人亡。
这术法好处在于便于在现世没有形体的鬼魅又或是受了重创的妖魔自保，但多为邪修所用。
毕竟共生物件被人握在手里，鬼魅妖怪就不得不听命于修士，否则就会有性命之忧。
但在闻人倾城看来，只有邪恶的心思，并无邪恶的术法，阿玉将玉镯自行保存，并不像一般的鬼怪那样会失去自由，她并没有被任何人控制。
现如今看来，她居然面临了史无前例的生命威胁？
初次见面的时候，明明张一穹打不过阿玉，虽说当时在夜里，阿玉会更强，而张一穹则被当时完全还是个菜鸟的陈白拖累，导致他不能好好发挥，但再怎么说，两人最多也就是旗鼓相当，打个平手。
此刻，阿玉却面临被一边倒的吊打。
闻人倾城曾经说过，魑魅魍魉，百鬼众生在夜间，没有太阳侵袭，才更容易化形。即使有术法加持，阿玉在白天可以被人看见，也未必能轻易能被碰到，因为她并不是真正具备人类意义上的实体。
除非……遇到了万物之灵——龙。
张一穹的鳞片在医院的日光灯下越发刺眼。
他站在阿玉身前，伸出一只遍是鳞片的手，扼住了阿玉洁白纤细的颈，笑得不带一丝温度，“人鬼殊途，属于阴间的东西，不该流连在现世。”
看着阿玉渐渐流失意识和知觉，张一穹觉得心脏里有一丝丝残存的怜悯，可是随着心中的杀戮**渐重，一切都不重要了。
就在此时，陈白推开门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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