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李世民脸色铁青,愤怒而回。
此时,长孙无忌刚和长孙无垢用过饭,兄妹俩正在闲聊,一见此景,心中便是一咯噔。
“殿下,”二人连忙迎上前:“可是不太顺利?”
李世民一屁股坐下,咬牙切齿道:“孤刚一进宫,便撞见张婕妤那贱人正在父皇面前哭泣,竟说是如晦仗着孤的势,主动上门、殴打了张国丈。”
长孙无忌也是大怒:“定是那张国丈知打了如晦,殿下必不会善罢干休,这才抢先入宫,来个恶人先告状,好把水搅混!”
长孙无垢眉头微皱:“二郎,陛下怎么说?”
李世民越发恼火:“父皇一向耳根软,被那贱人一顿哭诉,竟是信了,不由分说便责骂了孤一顿。”
“孤心中不服,便直说打人者是张国丈,而非如晦,现如今,如晦还重伤躺在家中,是真是假,派人一验便知。”
“父皇正将信将疑,可那贱人却又是一顿哭诉,非污赖孤是耍的苦肉计,让父皇明辩是非。”
“父皇难辩真伪,便和了顿稀泥了事,真正是可恶至极!”
“父皇好糊涂啊!”长孙无垢一脸不满:“那张国丈是什么人,父皇莫非不清楚?怎就信了张婕妤的鬼话?”
长孙无忌却冷冷道:“恐怕陛下不是真糊涂,真是装糊涂。妹妹莫忘了,陛下手中,可有一支精锐耳目。”
“不良人!”长孙无垢马上反应过来,失声道。
“不错。张国丈殴打如晦,可是发生在大街之上,众目睽睽,以不良人之能,如何不知真相?”
“但是,陛下却没有宣召不良帅问询,显然已是猜到了真相,怕当众揭开,反而不好处理。”
“所以,只好装糊涂,委屈殿下。”
长孙无忌这么一分析,李世民也反应过来,心中倍感凄凉:“孤身为父皇嫡子,更为大唐江山东征西讨、立下不世功勋,但不想,在父皇心中,竟还不如一宠妃!”
一时间,这位大唐秦王、无双上将,竟潸然泪下,心中对李渊的最后一点内疚,也悄然隐去。
“二郎。”长孙无垢忙握住李世民之手,默默的与以宽慰。
长孙无忌也是对李渊十分失望。
堂堂开国帝王,竟是如此囿于儿女情长,薄待亲子,这是觉得以后用不着秦王了么?
飞鸟尽、良弓藏,古人诚不欺我!
就在这时,张阿难匆匆而入,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声音却难掩兴奋:“殿下,军师来了!”
李世民霍然起身,大喜道:“太好了!是否隐密?”忙擦了擦眼泪,以免失礼。
“殿下放心。”张阿难知机道:“军师是从后门来的,奴婢早安排了人接应,绝不会泄密。”
“那人在何处?”
“殿下,臣在此。”
张阿难身后,夏雨笑呵呵的走进屋中,此时的他,身着布衣、头戴帷帽、腰佩横刀,打扮得仿佛江湖游侠一般。
其身后,还跟着同样打扮的苏定方。
“军师!”李世民兴奋的疾步上前,恶习不改的便一把握住夏雨之手:“孤盼君久矣。”
“殿下勿忧,万事有臣在。”夏雨淡淡一笑:“不如坐下说话如何?”
“对,对,军师快坐。”
众人落坐,张阿难机灵的退将出去,在门外把风。
夏雨看了看李世民眼角的泪痕,有些诧异:“殿下似有悲容,可是有大事发生?”
长孙无忌苦笑一声,遂将杜如晦被打的事情细说了一遍。
夏雨恍然大悟,这事在历史上有过记载,可是把李世民恶心得不轻。不以为意道:“殿下无须气恼。待鼎定大局,这等烂人,您想让之生,则生,想让之死,则死。对了,杜大人现下如何?”
李世民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忙道:“某才去看望过,伤得不轻,直接断了两根肋骨,需要休养些时日。”
“下手够狠啊!”夏雨眯了眯眼,狗仗人势,说得就是张国丈这种人。
李世民握紧了拳头,锐利的鹰眸杀气逼人。
“殿下,大事要紧。”夏雨提醒了一句,便转移话题道:“对了,太子处可有消息?”
“暂无。”李世民冷静下来,摇了摇头。
杜如晦被免除了秦王府职务后,为管理方便,掌握的密谍‘百骑’便移交给了张阿难。
而到目前为止,太子府中的内应,还没有情报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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