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刚端起茶杯,姿势便是一顿:“这么突然?理由呢?”
李世民神情讥讽:“说是其心叵测,教唆孤与太子兄弟相争,念有旧功,所以发去户部和工部任郎中效力。”
“太子的主意?”夏雨又问。
李世民点点头,神情阴郁,他这个大哥,可真是一刻不停的向他下黑手啊。
夏雨眼神微眯,冷笑道:“这是在翦除殿下的羽翼啊!没了秦王府的职司,二人再想公然出入秦王府、为殿下出谋划策,便不太合适了。”
“虽然这看似不起眼的小事,但背后的谋划却是呼之欲出。殿下,若我所料没错,太子要对您下手了。图穷匕现之日,已近在眼前。”
“殿下,该下决断了!”
历史上,李建成就是这么干的。
先调走李世民最得力的文臣,然后再借抵御突厥之名,调走李世民最亲信的武力——玄甲兵和秦琼、尉迟恭等悍将。
这样,翦光了李世民羽翼之后,再突然发难,直接杀掉李世民,然后再消灭所有秦王党,各个击破。
只可惜,最终还是李世民棋高一着,抢先发动玄武门之变,奠定胜局。
唯一不同的是,历史上,这个决定性的时间点是武德八年,而现在却是武德七年,提前了!
李世民握着茶杯之手,也是用力的有些泛青。
李建成的图谋,他如何不知。
今天来找夏雨,既是确认,也是想给他犹豫不决的心思找个推手,毕竟,所谋骇人啊!
“军师,”李世民神情有些艰难:“真的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幽幽众口,积毁销骨,就算成功了,良心上的谴责不说,天下人的唾沫也淹死人啊。
“殿下,”一旁的凌敬急了,忍不住抢声道:“事已至此,已不得不发!再犹豫,便是杀身之祸。”
凌敬可是一直记得李渊杀窦建德之仇。
如今,在推动李世民和李渊、李建成反目一事上,绝对是不遗余力的。
“是啊。”夏雨也劝道:“陛下心中只有太子,而太子眼中,更无兄弟之情,殿下甘不奋戈一击,便是坐以待毙。”
“殿下莫非忘了昔日的雄图壮志吗?若如此,便算是臣看错人了。”
李世民脸色阴晴不定,似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真到了这一天,决定还是很难下的。
夏雨和凌敬也没吭声,只是默默的等待着。
良久,李世民咬了咬牙:“既然父皇、兄长逼人太甚,某也只好绝地反击,请军师教孤!”
“殿下英明。”夏雨笑了,他就知道,李世民一定会干的。
“若臣所料不错,调走房玄龄和杜如晦只是开始,下面一定还有后招,必是分拆秦王府众将。”
“借口吗,边关有事是最合适的,殿下也无法反对。”
“届时,只要翦除干尽殿下的羽翼,那殿下在长安城中,便是无牙之猛虎,任人宰割。”
“如此,只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殿下和心腹各个击破,大局遂定。”
听着夏雨抽丝剥茧般的分析,李世民和凌敬都脸色大变:这等计谋,真是十分毒辣啊!
关键还是阳谋,大势之下,难以阻挡!
“希文,如何破之?”凌敬心急道。
夏雨淡淡一笑:“容易。那便是他干他的,咱干咱的。太子不是要分折殿下羽翼吗,随他!一切配合,以骄其志、以慢其心。”
李世民眉头紧皱,忍不住道:“军师,没了羽翼,孤单掌难鸣,如何破局?”
“呵呵!”夏雨神情悠然,一脸成竹道:“打个时间差即可。只须在秦将军他们被调走的前一刻,突然发难,太子必然不防。”
“好主意!”凌敬眼睛一亮,却忽有些踌躇道:“只是,殿下在长安只有一千亲卫,玄甲兵又无令不得进城,而陛下光元从禁军便有两万,太子亦有两千长林卫、齐王亦有八百亲卫,我方如此势单力孤,如何发难?”
夏雨闻言挪愉道:“兵马再多,总不能都随身带着跑吧,总有落单的时候,咱们要等的便是这个机会。”
“落单?”李世民一愣,随即沉吟起来。
如今,双方势同水火,哪一方出门,都是大批亲卫环侍,以防意外,这种情况下,能落单的,便只有一种情况。
“军师的意思是,在宫里动手?”李世民眼睛亮了。
“殿下英明。”夏雨大笑:“皇宫重地,虽太子、齐王亲卫亦不得入,这便是咱们唯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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