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房前。一个面容蜡黄，满脸皱纹的老头子拄着拐杖，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老头穿了一件蓝色工装，不大合身，裤管特别长。
直到一行人走近，老头才突然启动了一般，张嘴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你……们好。”他的说话拖拖拉拉，语调也很古怪，“要……做什……什么？”
齐穹皱了皱眉：“不用，我们只要从后门去到山顶。”
老头点了点头，却仿佛根本没听懂他的话，继续执行他的流程：“住宿……对吧？登记。”
他自顾自地转了个身，径直往屋里走去。他走到柜台前，依旧用幽幽的眼神盯着来客，并从桌面上拿起一本登记册，强硬地塞给齐穹。
本子发黄陈旧，几乎散架。齐穹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夹着一支圆珠笔，书页上画着一张自制的表格。
姓名，入住及退房时间，身份证号。
“一晚……六十五。”老人继续叨叨，“白天的项目，摘果子，五十。吃……吃饭是，另外的价钱。”
齐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现在哪儿还有什么白天，果子也全都因为血雨烂在地里了。
他又低头看册子，最后一行的姓名是——
“苏宗言”。
一阵寒意涌上心头，齐穹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下一秒扑来的是澎湃的怒意。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放大了声音：“最后一个住宿的人呢？他什么时候来的？”
老头僵硬地转了转眼珠：“他……走了。”
齐穹又瞥了一眼册子，上面果然写着两天前的日期，而退房时间则是一天之前。
3201……齐穹记下了门牌号码。
他还是决定去搜寻苏宗言留下的蛛丝马迹，毕竟他也是真咽不下被设计的这一口气。
“那就住一晚吧。”齐穹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和展宏的名字都写了上去。
“好。”老头使劲儿点头，脖子发出摩擦般咯吱咯吱的声响，“房间……有热水。要我儿媳……给你们做饭吗？”
齐穹摇头：“不用。”
他还是觉得太过蹊跷。明明水电都该停了，但这个农家乐却仿佛世外桃源一般。老头作为主人，行为举止怪异，完全视血雨为无物。
说实在的，他不敢吃这里产出的东西。
但厨房……应该也不是不能用吧？
他思及此处，向老头问道：“这儿有厨房吗？”
老头愣了愣，念叨着“厨房”“厨房”，仿佛第一次听见这个词。他自言自语了半天，仿佛终于想起了厨房是什么东西：“在……一楼，你找。”
齐穹嗯了一下：“你先把钥匙给我们吧，我们上去放个行李。对了，我要3201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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