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天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她几次遇到水寒焰的情景。
第一次,是水寒焰和十大世家之人一起进入密云山密境,当时他隐隐说过,是他带着那些人进的密境。第二次,是沿城寒嫣拍卖行举办拍卖会,恰巧水寒焰也在沿城却没有出现在拍卖会上,然,石头、神秘人、重家,一切都太巧合了。第三次,也就是这次,几乎没人会来的无回森林内围,一处人迹罕见的温泉,能够躲避她神识的能力。这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还真是诡异的巧合。可太过巧合就不仅仅只是巧合了。
而且,像水寒焰这种人,心计城府皆是世间翘楚,若他有什么阴谋该是不会这般似有若无地露出破绽才对。可是,他偏偏就这般做了。这背后的原因却不得不让她深思了。
或许是提醒她,让她警惕,这背后有更大的阴谋?
重天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直接说道:“水公子,还与重天一路吗?”这一刻,重天也不再掩饰,以真实身份面对水寒焰。
“重天?还是这个名字好。”走到重天身旁,说道:“既然是戏,那便演完吧。”
重天听完,一脸疑惑地回头看着他,一言不发。
“走吧。这样对你也好。”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话,便自然地牵起重天的手继续走。
重天刚要挣扎,猛地感觉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隐着一道陌生的气息波动,便遂了水寒焰的动作。眼中却是一片幽冷。
两人就这样漫步在无回森林南部的内围,看似速度很慢实则快得只留下了一路残影。看得跟在后边的水焱瞠目结舌,震惊不已。
在重天与左易几人分开的第十一天,她和水寒焰手拉着手站在了山顶上,俯瞰群山和远处的朱羽国边境,还有幽海。两人身上都不自觉地散发着一种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但却不是两者相争反而平静融洽。这气场也让不远处的水焱深了眸色。
“可以放手了吗?”重天突然打破了和谐的气氛,让空气有些冷凝。
水寒焰不悦地绷起了脸,冷声道:“若是不放呢?”然后侧过身看着重天弧度完美的侧脸,“重天,有很多事情不是由你开始却是因你而起,你避不开,我也躲不掉。或许在这个过程中,有很多都不是真实的,但有些却是真实发生的。比如,你在我的榻上,靠在我的怀里,抱着我睡了一夜。毁我清白这是真实发生的,所以,重天,有些事由不得你说‘不’,或者先走开。”
重天听得神色微变,心重重一跳。本能地退开一步,却又被水寒焰抓住手臂带入怀中,禁锢。
重天现在的反应就是抗拒,也是从心底最直观反映出她的本能。她不喜欢水寒焰的靠近,也反感他说这些意味不明、暧昧不清的话,更讨厌她自己会有超出控制的任何情况。她一直都清楚自己是谁,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而且过去的那么多年,她也做得很好,无可挑剔。这一生,或许她也是如此度过。
瞬间出手,直奔死穴。重天与水寒焰斗作了一团。这一次重天没有留手,水寒焰也放开了气劲。一时间,重天竟觉得寸步难行。震惊地看着水寒焰,满眼的不敢置信。
“重天,我不想对你动手。可为了改变我们的现状,我不得不如此。”水寒焰走近重天,挑起她的下颌,将她的头抬起来不容逃避。继续说道:“我这人天性凉薄又放纵不羁。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靠近,尤其是女人。但是,重天,我虽不愿承认,但不得不说,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一个例外。你的靠近不会让我反感,反而会让我的心感到平静,或许还有些别的。开始时,我也同样抗拒,想过远离甚至永绝后患。但,第二次见到你之后,暗中观察你,看着你的一举一动,我竟然发现自己不那么抗拒了,甚至想也许接受也不错。所以,我来到了无回森林。”说到这里,水寒焰深深地注视着重天的眸子,“我知道你现在无法接受这些,但别推开我,试着适应我的存在,再试着接受我。给我们时间,好吗?”
重天这时也不再僵直着身体,神色淡漠地拿开了水寒焰捏着她下颌的手。道:“水寒焰,漂亮的话谁都会说。若我是一个平凡人,那么我一定会觉得开心、幸福。可惜我不是。更直接的说,我没有平常人的感情。我可以放任你出现在身边,但你不会有任何机会,无论是什么。既然你觉得这么做还有意义,那便随你。但是,只有一点,不要碰我身边的人。否则,我会让你永坠地狱,不得翻身。”
之后,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彼此对视,却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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