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后悔的是，他何故要作死！
何故要在今日殿，跟这位大燕太医令作对啊！
“李、李陌？”
红姨愣在当场。
她不是修士，看不懂双方之间的你来我往，只看到了结果。
结果是那老道眉心被点了一下，然后...就死了？
燕别君也很难接受这个结果。
过程她看清了，但关键部分却是云里雾里。
明明没有真元波动，为什么李陌的双指能施展出那样雄浑的力道？
“你难道是体修？”
想来想去，燕别君只能想到这个解释。
李陌没有回应，直接视她于无物。
燕别君加重语气：“你以为你是体修，有几分实力，就可以在朕的面前放肆？”
体修。
修真万道中，最艰难的一种。
小成容易，大成难。
燕别君修炼二十年可以摸到元婴门槛。
如果是体修，修个百年也未必比得了一位金丹修士。
是以，燕别君既惊讶于李陌小有所成，也怒其有所依仗就目中无人。
女人一旦思想跑偏了，很容易一条道走到黑。
燕别君认为她懂了，全都懂了。
青丹道长已死，殿中别无其他外人，说话再无顾忌。
“李陌，告诉朕，你是否处心积虑，故意坑害于朕？”
“让朕跌境，让朕失神通，而你自己练了体修之法，一切只是为了与朕比肩，想证明你配做朕的道侣？”
她眼神尖锐，死死注视着李陌。
红姨快要疯了。
如果说李陌绝脉后又走了体修之路，那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他比想象中还要天才！
这样的天才，又怎么可能是陛下口中的小人？
她忍不住了，再也忍不住了。
必须把李陌当年绝脉的事，把李陌放血入药的事全部告知陛下。
甚至于，她还可以把那份被她偷偷换掉的手稿拿出来。
是的，被烧掉的只是她替换过的一份假稿！
嘴唇动了动，红姨就要开口。
却听李陌道：“姨，用不着再多说什么，这里的一切于我而言，再无半点意义。”
情根已斩，念头通达。
又何必横生枝节，受困于情怨羁绊。
灭虫之路注定要走出大燕，早走晚走，又有什么区别。
“李陌，别这样，你好好和陛下说话，任何误会都是可以解开的。”
红姨眼眶湿润，只当他是心灰意冷。
是啊！
可能换做任何人，明明付出了所有，却被最爱的人误解、记恨，都会心灰意冷吧。
李陌口吻平淡：“误会什么的不再重要，这样的结局其实挺好。”
“你与别君都冷静一下好吗？姨可是看着你们俩长大的啊！”
话到后面，红姨已是声声泪下。
这一刻，她忘了自己奉圣夫人的身份，忘了什么君臣之别。
她只记得，她是他们的长辈，是他们的亲人。
而对于长辈来说，最痛心的事，莫过于看着孩子们决裂。
李陌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和感受，但只能辜负她的好意。
他话别道：“姨，我离开之后，你珍重。”
离开？
听到这两个字，燕别君心跳漏了半拍。
一瞬间，所有怒火全部灭成了灰，心冷到发抖。
唯有重新把怒火点燃，才能驱走心中寒冷。
“朕的南燕宫，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来人！给朕拿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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