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曦曾经无数次的在夜里辗转反侧中,想象的这一幕,倪恒来迎接她的那一幕。
仗剑夜闯李家、一骑冲进宴客会场、从天而降犹如天降神兵……
每一幕,每一幕,倪恒都用他有点玩世不恭的嘴角,笑着,抱着李天曦,开始他们的亡命生涯,两只鸳鸯从此可以不离不弃。
但现在,他的模样只能深埋进李天曦的脑海中,等着模糊。
“恒,告诉我,怎么回事?”李天曦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伸出手来,想要碰触那熟悉不已的体温,但只有失去温度的冰冷。
黑气往后了飘了些,离开李天曦伸手可及的范围。
这么一点点的距离,撕裂了李天曦的心,她从来不知道心可以这么痛。
“对不起,天曦,我已经死了。”
倪恒想哭,但他哭不出来,所以他笑,而李天曦则连他的份一起哭,哭得伤心断肠,哭得天地间只剩下悲戚。
就连风声也带着淡淡哭腔。
“恒,你说过要娶我。”
“对不起,我食言。”
倪恒注视着眼前这个不属于他的新娘,红衣与她是这么的配,他多么希望,她的红衣是为他而穿。
倪恒要把她的身影不只是印在脑海,还要刻进灵魂,要他不论转世多少次,都能在茫茫人海中,寻找那个她。
这一刻,多么希望世界就静止在这一刻。
“你该走了。”
语气很轻很淡,仿佛事不关己,殊不知这句话,已经抽干了倪恒的灵魂。
后面是一群护卫家丁,还有李天曦的父亲。
“谁杀了你?”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李天曦惨然一笑。
“我……不知道。”
“这是死在天剑门,蚀日剑法的煞气之下,唯有这一个剑法才会让人在死之后,即使幽灵重现也会不断受着蚀心之苦,浑身满布黑气,让人做鬼也不敢报仇,是一套威力十分霸道的剑法。”
倪恒默然。
“是吧,爹。”
每一句解释都在重击着李天曦父亲的心门。
他第一次发现,女儿博闻强记也不是好事。
杀了倪恒的凶手用的是天剑门的功夫,而天剑门会找倪恒这个无名小卒麻烦,甚至有动机杀了他的人,只有可能是他父亲的吩咐。
情郎之死,是自己的父亲做的,李天曦悲愤的无以复加,这两个是她这世界最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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