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有种面对自己叛逆女儿的挫败感，虽然他还没有女儿，但他觉得如果自己有个叛逆的女儿就是这样的。
看着气鼓鼓的李明，小花的底气又减了几分，她喃喃自语似地说道：“这个社会那么黑暗，只有林飞这样的人才能保护我！”
“这是一个高中生该说的话吗？黑暗？大街上有多少平平常常的人在好好活着。麻烦你就算是想堕落也真正见识过这个社会的黑暗之后再堕落。”李明一时激动竟然忘了自己高中生的身份，说起话来老态龙钟的。
小花终于抬起了头，眼神怨毒而坚定：“我在高档小区见过势利眼的保安，在医院见过不拿人命当回事的医生，在大街上见过将人区别对待的警察！”
李明郁闷地一拍脑门，但想想自己的口才可是摧毁过人类之光的，便又鼓舞精神改变话风说道：“你可是高中生，很多事情你并不理解。也许等你长到合适的年龄重新去看这个社会，就会理解所谓的黑暗。你现在就相信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还为时尚早。退一步讲，这个社会就算黑暗也是带着遮羞布的黑暗。真正的坏人是把那块遮羞布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揭开的人，因为他们一定怀着同样黑暗的目的。”
小花一双大眼睛眨了眨，虽然少了怨毒却完全没听懂的样子。
感觉自己的话只起了个唬人的效果，李明又想了想，问道：“你为什么要穿衣服？”
听李明这么说，小花竟然身体一震，用手扯住了自己衣服：“干嘛？”
李明轻咳两声缓解了尴尬佯装诨不在意地继续说道：“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似乎感觉继续说下去会彻底把自己的形象给毁了，李明智能硬生生停了下来。
小花的眼睛还在眨呀眨的，李明确只能干张嘴说不出话来。
“丫的，真厉害！”徐阳很合事宜地顶着个猪头回来了。
徐阳如今的形象堪称惨烈，那张脸不但肿了而且肿的匀称，眼睛几乎都陷进肿起的脑袋里看不见了，鼻子也只还能露出个鼻头儿。要不是因为那一脸血还显得壮烈，实在让人有笑的冲动。
“我擦！”小花因为是背对着徐阳走过来的方向，突然转身居然被吓得脱口而出一句脏话。
李明却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只是默默笑着，等徐阳坐回自己座位，他才打趣道：“林飞一定也被打得挺惨。”
“切！当然！我打了他好几拳。”
李明看看徐阳的拳头，同样肿成了个球，还有几个口子正渗着血，估计是真打在了林飞的身上。
李明嘿嘿一笑也不拆穿，而是安慰道：“来得正好，我借你说两句话，一会儿陪你去医务室。”
“不说你了，就说他。他丑不丑？”李明指着那颗猪头问小花。小花强自忍住不笑点了点头。
“所有有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他不穿衣服是什么样的，起码知道他不穿衣服一定很丑，但他还是穿了衣服。如果是你，你会为了让那些没有意识到他丑的人知道他丑而去扒了他的衣服吗？”李明感觉自己比了个好喻，得意地看着小花。徐阳刚要开口反对，却被李明直接按在猪头上，徐阳疼得发出一声猪叫，也没心思为自己辩解了。
小花看得好笑却不敢笑出来。她抿着嘴轻轻摇头，局促地说了声：“不……”
“如果有一天他在大街上裸奔，我相信善良的人第一时间不会去指责他。而是会想他是不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或者是不是周围有个恶人扒了他的衣服。小区保安势利眼或许是在工作中养成的习惯，而且在大多时候那样的习惯应该是可以减少他工作中所犯错误的。至于医生，你只知道他有治不了的病，难道不会是因为能力不足吗？你不能要求一个普通医生能治疗所有疾病吧。警察的错，呵呵，我想首先是林飞以势压人才有了警察的区别对待吧？”
小花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用沉默表达了她并不坚定的坚持。
李明见小花终于沉默不由得在心中舒了一口气。
“回去告诉林飞，如果想跟我聊聊就自己来，我绝对不欺负他。还有，如果你哪天不喜欢林飞了，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徐阳，起码他这一架是为你打的。”留下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李明拉起徐阳去了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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