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柱香,刘施主便从院中走出。
七妄本不觉有何,却听到住持一声轻叹,忍不住抬头看去,住持说了句让他不解的话:“四十年,该来的还是来了,因果,因果,因既已结,终需结果。”
因果。七妄咀嚼着这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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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金科听闻法师年少生性洒脱不羁,扬鞭纵马倒是好狂生。”刘金科与优昙同坐桌前,刘金科言笑晏晏饮了一口清水。“金科一直向往,只恨不得早生华发,可见法师当年英姿。”
“已成往事,优昙如今已入佛门。”优昙亦笑着饮水。
“是了,法师高望,渡终生无数。”刘金科含笑着侧首,看着窗外:“即使秋日,法师院中花草也甚是茂密,只是,不知为何那棵桃树却是枯败。”
“各有所命,不可强求。”优昙抬头看了眼窗外,指腹轻轻擵擦了一下杯子。
“法师,如何看待爱一字?”刘金科看了眼优昙因这句话而一瞬僵住的手,缓缓开口,“佛曰,前世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一次匆匆一瞥。然金科以为,这般艰难的爱若是错过,当真是遗憾太多。”
“……”优昙不语。金科也不多问,兀自一笑,饮罢清水,便起身,打算离去。
“法师可曾爱过?”行至门边刘金科却是突然回头问了一句。也不在意优昙是否作答,又开口,“想必法师心中是有爱的,若是无爱,这枯萎多年的桃树也该挖去了。”
言毕便不再迟疑的向外走去。隐约间听到茶杯落地碎裂的声音,让刘金科的唇角勾起一弯弧度。
优昙的神色却是不复平静,他垂眸掩饰眼里的波澜,却因为太过急促而显得狼狈。
这让刚踏进门的七妄看得真切。那天,七妄是存了疑惑的,可“因果”二字终究是没问出口。他想,若真如明德住持所说,他很快便会知晓了。
那是师父不为人知的过往。
而此时的七妄也没想到,那天会来得那么快,那么决绝。
*
师父浇着枯树,眉眼温柔。七妄偏头去看那棵矮小的枯树,果然,和桃夭阁前的枯萎的桃花树一样。
时至今日,七妄才知道他擦肩了二十年的枯树是桃树。
这枯树,还会活吗?
七妄摇头,不忍再看。
最是无情也却是最深情。
七妄想起佛经中的『不可说』:红尘十丈,却困众生芸芸;仁心虽小,也容我佛慈悲;情之一字,如冰上燃火,火烈则冰融,冰融则火灭,故此,佛曰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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