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工资不高，他们还能说几句话勉励，要是说工资贼高，待遇贼好，反而看起来脸色都不是太高兴。
这年头的人，也不知怎么回事，都喜欢打听别人过得怎么怎么不好，过得越不如他们家就越高兴啊，总之，越来越没有人情味了，天天盼着别人家遭殃。
只有大爷爷见他真心高兴，拉着他手不放：“那也行，好好干！你爷爷现在身体还好吗？”
陈珂说：“还行吧。”
“那我回头看看我兄弟去，顺便跟他说说，你在下面过的也挺好。”大爷爷说，“我也好些年没回去了啊，这不下面鬼太多了，一直在这等着排号呢。”
“不用，不用了！”陈珂忙说，“现在排号多难啊，您老要是回去一趟，太麻烦了！”
家里老头儿身体不好，有心脏病，他这回去一看，再去这么一说，那心脏病非得当场发作了不可。
好不容易打发走他们，松了一口气，有一阵吆喝声道：“老实点，这是阴曹地府，当什么地方了，你就往里面闯？”
牛头马面抓着个白衣的古装女人，将她带了过去。
叫住个过路鬼差，陈珂满眼好奇：“哪来的大姑娘？她犯什么事了啊？”
“大人，不是大姑娘，是已婚妇女。”鬼差说，“而且不是人，是妖。她刚才想闯卡，强行突入鬼门关，所以被当场拿下了。”
“什么妖？”
“蛇妖！”鬼差说，“对了，她叫白素贞。”
“白素贞？”陈珂稀奇道，“法海老和尚收的那个？”
“是。”
“她不是修成了正果，成妖仙了吗？闯鬼门关做什么？”
“来告状！”鬼差说，“虽然她已位列仙班，但被法海非法拘禁二十年，男人也变和尚了，婚后生活可想而知，可能是一直咽不下这口气，想讨个说法，毕竟法海老和尚也没赔偿人家损失不是？”
陈珂说：“那该去找玉帝告状啊，或者去西天找法海领导，她跑地府告什么状？”
“玉帝不好见，佛祖那边肯定又向着和尚……”鬼差说，“但这段恩怨是没成仙时的，那时她只是个蛇妖，所以该去妖界起诉法海，但妖界不像地府这么正规，没有能说理的地方。”
“可不管是妖是人，死后魂魄都归咱们统一管理，也不知是谁告诉她地府有权管这事，于是跑地府来，让我们给讨个说法。”鬼差说，“这不是添乱嘛。”
“你把她叫来，我问问情况。”
牛头马面押着白素贞到了面前。
马面低声道：“领导，赶紧打发走吧，她现在是妖仙，法海也早位列仙班，咱们可没法管他们的纠纷。”
“我就问问情况。”陈珂看向了白素贞，眯起眼问她，“你就是白素贞？”
“你是谁？”白素贞看了眼陈珂，举起手里一摞纸，“我要见阎王，见判官也行，反正要见能管事的。”
“客气点！”马面脸色严肃道，“这位是地府新调来的地府主官，我们领导！”
白素贞问：“那他说话算数吗？”
牛头鼻孔喷出两团白气，很不高兴：“他说话要是不算数，那地府里现在没算数的了。”
白素贞闻言，将手里那摞纸塞给了陈珂：“我是来告状的，告法海老和尚！”
那是写好的诉状。
里面还夹带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老和尚，手里端着和尚用的饭盒，站在一座塔下。
陈珂归还回去，语气正经道：“这事地府管不了。你们都是位列仙班的仙神，已经超出地府的管辖，要不你去天上看看？或者去西天找如来佛祖。”
“管不了？还是不想管？踢皮球？”白素贞皱眉说，“我请的律师告诉我，地府肯定能管。”
陈珂摆出过来人的口吻道：“陈年旧事，大姐你又何必执着呢？”
“不行！”白素贞不依道，“有人告诉我，法海老和尚在背后说我坏话。”
“说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
“他说，‘有一部电视剧，不用我说，你们也肯定知道，居然让白蛇精和人类谈恋爱，白蛇精管许仙叫仙仙，许仙管白蛇精叫贞贞。白蛇精怎么能和人谈恋爱呢？这是人妖不分，是非颠倒，是要向三界谢罪的’。”
“这话非常不对嘛。”陈珂义愤填膺道，“明明是倡导自由恋爱，这是社会在进步的表现！”
然后说，“但是吧，地府主要管鬼和生死轮回，你俩都已位列仙班了，就算管，我们也无权去抓神仙，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马面附和道：“没错啊。”
“对！”牛头也说，“我们领导的这一番话，可谓是相当有几分狗屁道理了。”
“那……好吧。”白素贞闻言，稍作考虑，倒不哭也不闹，转身就离开了。
见他三言两语把事情和平解决，马面又开始夸着道：“还是你比较厉害。”
“算不上厉害。”陈珂谦虚道，“不过讲道理嘛，我这人最会讲道理了，现在是讲文明的新时代，所以无论是妖是鬼，也得讲点道理吧？和谐三界嘛，从我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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